見天空中有一輪黑色的太陽,在太陽下有一個身穿長袍的男人,正在朝他冷笑,看面容正是自己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陳雲生。
當他看到男人身後那隱藏在黑暗中的虛影之時,不由得驚呆了。他終於看清了陳雲生身後那層灰濛濛的法相的真實模樣。這種震驚比先前自己雙腿和手指脫離更甚。
陳雲生看到格雅眼中的神情有異,卻不知道對方看到了什麼,只覺得那雙眼睛中流露出濃濃的恐懼。他心念一動,格雅的頭顱和他的身體分開,那顆猙獰的頭顱滴著鮮血逐漸飄了過來。湊近觀看,陳雲生突然發現對方眼中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那雙血腥的眸子中有一個身影,在身影之後是一個黑色的高大身軀。
陳雲生確認那個身影就是自己,可是他轉頭之後,卻沒發現身後有任何的人影。再仔細端詳格雅的眼眸,他發現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了,格雅猩紅的眼睛變作了一雙死魚眼,看不出任何光澤。
陳雲生撤去元磁領域,長出了一口氣。他終於殺掉了黑鷹的沙頭,這一戰是他真真正正憑藉自己的本事殺掉元嬰修士的一戰。能夠贏下對方,和這一次六洲之行所遭遇的重重挑戰不無關係。
拎著格雅的頭,陳雲生來到了戰場。此時柳曉山身前已經堆了百餘人的屍體,女子的俏臉越發的慘白,顯然並非累的,而是殺了這麼多人所帶來的負面反應。陳雲生高高懸起了格雅的頭,大聲喊道:“格雅的人頭在此,爾等還想再打嗎?”
剩餘的沙匪看到陳雲生手中拎著的血淋淋的腦袋,頓時傻了眼,不少人當即勒住了戰馬,一臉茫然地看著陳雲生。對他們而言,沙頭格雅是一個不可戰勝的神,在無數次與其他沙匪的火拼中輕而易舉地拿下對方的頭顱。可是這次他的腦袋卻出現在別人手中。
沙匪們最後的信念徹底潰敗。宛如倉皇魚群,剩下的數百名沙匪沒用多長時間就消失殆盡,只剩下漫天的黃沙。陳雲生將格雅的頭丟入那堆屍體之中,放出一隻火鴉,將這堆屍體燃成了灰燼。在火焰中,柳曉山的臉色終於恢復了正常。
“方才你讓我很擔心,格雅爆發出的氣息讓我有點害怕。”柳曉山嘟著嘴說道。
陳雲生寵溺地撫著她的長髮,恢復了尋常的表情,“一切都過去了。格雅的死證明了一點,沙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柳曉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於這話,她並不完全贊同。陳雲生以一己之力正在向八荒的整個黑暗勢力挑戰。這未免過於兇險。
那些屍體燒完很久後,才有三個膽子大的人從自己龜縮的房屋中走出。仗著膽子來到陳雲生身後,戰戰兢兢說道:“你們是誰?是修羅門的神仙嗎?怎麼能憑著兩個人的力量殺光沙匪呢?”
另外一個人插嘴道:“這還用問,在八荒除了修羅門的神仙們,誰敢動沙匪。”
第三個人笑道:“我明白了。一定是黑鷹得罪了修羅門。他們找到一個藉口將黑鷹徹底剷除。不過沒有了沙匪,以後我們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你怎麼這麼傻呢。一定是修羅門的神仙們管我們。要不他們剿滅黑鷹做什麼?”第一個人說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籠中鳥
越來越多的人從屋子裡走出來,他們臉上帶著卑微的虔誠,彷彿在看神靈一樣看著陳雲生和柳曉山。大家安靜地將兩個人圍住,不知是誰帶了一個頭,一個個俯下身子,及其恭敬地給陳雲生行跪拜的禮儀。彷彿一群奴隸給新主人行認主的禮儀一樣。
陳雲生滿臉悲憫地環視這群滿臉虔誠的鎮民,他們多半瘦弱,面板在常年風沙的洗禮下變得粗糙不堪,眼睛多半是乾澀的,手掌大多是粗大的。在風沙鎮,不勞作就沒有生計,更有甚者從十歲就加入了勞作者的行列。正是這樣一群勤勞卻卑微的人養活了如蝗蟲一樣多的沙匪。
“你們為什麼不能自己管理自己呢?為什麼要聽命於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祇發號施令呢?難道你們沒有靈魂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還要活在這個世界上?”陳雲生冷冰冰地說道。
從鎮民茫然無措的眼神中,陳雲生法訣自己那番話是對牛彈琴了。更有幾個鎮民將這番嚴厲無比的指責當成了神靈對他們的考驗,無比虔誠地在地上不斷的叩頭。直到腦門上的鮮血在地面的石板上浸出了一個血印。
第一個敲潘伽家大門的老人結結巴巴地說道:“神吶,請原諒我們這群有罪的人。我們肉眼凡胎怎麼能看清楚你老人家的真實身份呢?我們錯怪了潘伽,錯怪了潘塔的兒子。現在我們向你賠罪,我們需要你的光輝照亮自己乾癟的內心,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