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一生淡淡說道:“採藍,龍川國君說的不差,西涼國已經在數月前被滅了。”
寧採藍雖然沒有說話,可以眼中抑制不住驚異,他一聲不吭地退回原位。李鐵嘴看到時機差不多了,變換了一種語氣,對柳一生說道:“柳兄,素聞你膝下子女成蔭,男兒如龍,女兒似鳳,尤其那九公主,被金沙百姓譽為金沙明月,不知可有此事?”
柳一生眉頭一揚,玩味地笑道:“倒是有這麼一說。”
李鐵嘴接著說道:“我想為那九公主攀一門親事,不知可說否?”
柳一生細長的眉毛皺在了一起,不悅道:“這件事太不巧了,我已經將九公主嫁給了銀沙的太子,公孫行就在下面。好女不可二嫁,李兄,這回恐怕要撥你的面子了。”
公孫行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故而抬起頭,目光炯炯地落在了陳雲生身上,聰明絕頂的他憑直覺感到自己的情敵就是這個曾經摺辱過自己的年輕人。
李鐵嘴笑道:“柳兄莫急,若九公主已經出嫁,我拍拍屁股就走,絕不廢話,若她尚未出嫁,還是請閣下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有倒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素聞在這青洲一隅,金沙一國獨大,那銀沙只不過是小國寡民,就如同那暮秋的黃葉,早發的春芽,早晚都會毀於冰霜。將女兒下嫁這等國家,不知柳兄為何會有這個想法。”
柳一生面如止水,向公孫行方向瞟了一眼,不著痕跡地說道:“李兄怎可如此刻薄的評論銀沙,想那名動天下的太虛宮就坐落在銀沙的望海崖上。正好銀沙太子也在,不妨讓他來說上兩句。”
當公孫行第一眼看到陳雲生之時便有三分火氣,當他推測出陳雲生是自己的情敵之時,火氣上升到了六分,剛才李鐵嘴出言不遜,又增了一分火氣,他面色微紅,沉聲說道:“想我銀沙綿延三千里,立國數千年,出過無數英雄豪傑,父王仁德開明,勵精圖治,國富民強,兵鋒日盛,可沒你口中那般不濟。倒是龍川這等初初立國的小邦尚未經歷什麼風浪,沒準哪天便如那西涼國一般被人取而代之。”
他這番話本來是用來敲打李鐵嘴,可是說的過了頭,反倒令朝堂之上的不少金沙將軍感到有些不悅,譬如剛剛說到的兵鋒日盛,這威脅最大的便是金沙國,畢竟這方土地上只有兩個國家。
李鐵嘴看到這位年輕的太子被氣的有些口無遮攔,心中大喜,他樂滋滋地說道:“喲,我怎麼聽說百十年前金沙四大將軍之一的監國將軍帶著百餘金丹戰修和數千築基戰修直搗銀沙皇城,困城二十多天,若不是太虛宮三大宮主盡數到場,恐怕這位公子就不能出世了。”
這一言出口,幾乎所有戰將都投來善意的目光,這件事在金沙近百年的戰史之中被奉為典範,也是金沙人引以為豪的最大談資。直到百年後的今天,無論是銀沙的百姓還是商旅只要來到金沙國土,總覺得自己比當地人低上一等。
公孫行面色更紅,冷冷說道:“這件事雖然不是假的,可是畢竟過去一百年了。銀沙的實力早就今非昔比,閣下若不信,可以試上一試。在這裡空口白牙,打嘴官司算不得本事。”
李鐵嘴冷冷笑道:“閣下年紀輕輕,吹牛的本事可不小,聽你的意思還想和老夫動動手不成?”
公孫行“嘿嘿”了兩聲,道:“正有此意。”
李鐵嘴雙手相交於袖管,彷彿一個抱手放羊的羊倌,他看著公孫行如同看著自己待宰的羔羊,“今天我門外放了八名金丹後期甲士,外加上兩個元嬰中期的修士,再算上我身後這個修為和手段極不相稱的變態之人,出門就能把你的屎打出來,你信是不信?”
這番近乎於露骨的威脅言辭粗鄙的早就超出了金沙殿堂上文官們的承受底線,一個個文士搖著頭,有的嘆氣,有的輕笑,有的看熱鬧,有的擔憂,真是會聚人生百態。
這時佇列中走出一個方臉的文官,指著李鐵嘴說道:“閣下遠到是客,請自重。金沙是熱愛和平的國度,百年前發生的戰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史為鑑,我們繼往開來,承襲著這片土地上所有期待安居樂業的百姓所願,金沙和銀沙兩國世代會交好下去。”
一番話之下,李鐵嘴哈哈大笑,對面的武夫們則各個掩面遮羞,他笑罷,晃著山羊鬍說道:“一路之上聽聞柳兄治國倚重文士,而且倚重那些普通人,我便心存好奇,想要看看這些在廟堂之上的普通人有什麼樣驚人的見解,沒想到見識還真的驚人,當真是蠢如豬豕。”
柳一生面色平靜如水,波瀾不驚道:“李兄見笑了,本邦尚禮重義卻不代表兵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