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趕到,李作文已經在包間裡等他了。
那個女人也來了,她坐在李作文旁邊。
還有兩個人,都是平頭,西裝。他們不是昨晚那兩個。
李作文竟然滴酒不沾,也不抽菸。只有他的那兩個兄弟跟蔣中天一起喝酒。
席間,李作文給了蔣中天一張名片,上面印的是“萬能公司董事長”。
一個平頭嘿嘿嘿地笑著說:“萬能公司就是什麼業務都能做的意思。”
那個女人不聲不響,一直在李作文旁邊靜靜地吃著。
她是個左撇子。
她長得挺文氣,沒有化妝,穿的也十分簡單,一件黑T恤,一條白色牛仔褲,和李作文正好相反,好像情侶裝。
蔣中天感覺她像一個大學生。
不過,她抽菸,而且是那種很烈的洋菸。
在喝酒之前,李作文就介紹說,她是他的秘書。
蔣中天的目光偶爾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急忙避開。他在那雙眼睛裡感覺到了一種東西,就好像從深深的地窖裡湧上來的那種氣息,有點寒冷,有點潮溼,有點黴味……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女人和他燒掉的那張照片上站在洪原旁邊的那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有點像!
那是一具死屍,她現在還直挺挺地躺在火葬廠裡……
他一下就不安起來。
他沒有心思再喝酒了,一邊慢吞吞地剝蝦,一邊在心裡揣摩這個女人的眼神。
他反覆把這張臉和照片上那張臉重疊對照。眼睛不太像,鼻子不太像,嘴巴不太像……
可是,他仍然強烈地感覺到她跟她有某種深層的相似之處,這感覺是無法描述的。
是眼神?
不,眼神也不太像……
他抬起頭,又看了她一眼。
她正在看著他。
他急忙把頭低下了,繼續剝蝦。
他又一次肯定了他心裡那飄飄忽忽的感覺。
儘管她和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形也不似,神也不似,但是他堅信她和她有一絲一縷的雷同。可是,他還是捕捉不到這“一絲一縷”是什麼東西。
他把手裡的蝦放進嘴裡的一瞬間,大腦裡突然冒出一個答案來——這個女人也是一個勾死鬼!
他頓時打了個冷戰。
他意識到,他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具備了一種特異功能,迷信叫“開天目”,科學叫“第六感”,他能在某些人的臉上端詳出一種不祥的東西。
現在,他對面前這個帶著黑社會色彩的李作文倒不害怕了。
他怕的是坐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他斷定:李作文活不久了。
矇在鼓裡的李作文突然好奇地問蔣中天:“你真的叫李作文?”
蔣中天回過神,說:“是啊。”
李作文饒有興趣地說:“太巧了。在哈市,總有人打我的旗號騙吃騙喝,所以昨晚我的兄弟才打了你。”
接著,他又問:“那個大塊頭現在幹什麼?”
“哪個大塊頭?”
“就是打過我的那個。”
“噢,你是說洪原?他……死了。”
說到這裡,蔣中天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那個女人。
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