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太混亂了嗎。”樊若離聲音並不尖銳,挺好聽的,但再好聽的聲音都擋不住她語氣的尖銳,向來,她都是善於讓自己的女兒難堪的。上一次,好歹安凱瑞的媽也是商場女戰士,比起樊若離來也不是差太遠,她才沒有數落安凱瑞的。這次……
樊若離早就調查過這個穆遠,到武警之前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中校,中校,對於樊若離來說,她是不帶瞄的,畢竟她家族所涉及的商業和官場,都跟軍隊的聯絡不是太大。樊若離把穆遠的工資放在她的水平線上一量,看穆遠的眼神就像看家裡的司機。
“品味也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粗俗了,你就是找個娛樂圈(段休)的,也比這樣的野蠻人來得好。”
木木磨了磨後槽牙,笑著說:
“那人你也見過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樊若離靠著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說:
“怎麼,我還留不住你了?”
“母親大人,您想留我嗎?你不是一開始就想流了我。”我們必須相信,這種似笑非笑說話陰陽怪氣的調調,絕對是遺傳的,當母女兩個人都用這種調調說話的時候,整間屋子的氣溫那是直線的下降。
樊若離早就過了容易激動的年紀了,她懶洋洋地勾了勾嘴角,放下了酒杯道:
“是啊,若不是你死皮賴臉的不肯走,我現在也不用遇著這麼多的麻煩”樊若離對於木木以及她爹的恨,那是絕對的刻骨銘心,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那種“你也把你的性子收斂一點兒,學著點感恩,如果我沒有帶你出來,你這輩子都土包子。”
木木把眼睛眯起來。她也不喜歡樊若離,可是她還真的沒有立場跟樊若離對著幹。樊若離說得每一句都是實話,即使樊若離現在掐死她,她都沒有反抗的理由。更何況,也的確是樊若離把她從山村裡帶出來,讓她唸書的。
樊若離再怎麼囂張,木木都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所以一向生猛不吃虧的女壯士也只能選擇沉默。
但是,木木可以忍著,穆遠卻看不下去了。
裴翊給穆遠普及的社會關係和常識裡,丈母孃和岳父永遠都是要保護女兒,刁難女婿的。裴翊給穆遠支了各種招,應對丈母孃這種刁難……穆遠甚至都已經把那一套他自己都覺得很肉麻的說辭給背好了。沒有想到木木媽是完全的不按常理出牌,從開始到現在,除了偶爾點一點自己的沒出息,大部分時間都在挖苦木木,用詞文雅,用書面官方又刻毒的表達方式地把木木打到了十八層地獄,然後一塊石頭砸下去,叫她永世不得翻身。
究竟是裴翊那個二貨給的都是損招呢,還是這個社會變化得太快,宅男裴翊都跟不上時代了?
“伯母……”
穆遠剛開口,樊若離就冷冷地打斷。
“我沒有這樣沒出息的女兒,也不是你的什麼伯母,我和她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
“既然不是女兒,那您有什麼立場教育她?”
“……”
木木內心歡樂了,她自己被穆遠算計的時候是咬牙切齒,但是看到自個媽也在穆遠這裡吃了小虧,她平衡了。
樊若離不著痕跡地動了動身子,然後繼續用一種商業談判的語氣道:
“倒是看不出來,挺能說的啊,怎麼,還教育起我來了”樊若離懶洋洋地飛了穆遠一眼“無論我怎麼看她,這血緣關係是逃不掉的,我原也想讓她接手我的生意,可她也不是這塊料,跟你倒是挺配的,既然不想要我管,何苦巴巴的找到這裡來?總不是找我要嫁妝的吧?”
“我要娶她”穆遠非常直截了當地說。
“娶唄~”樊若離看了看時間“我下面還有大客戶,沒空陪你們玩了,林堃”她突然回頭對木木說“這樣的會面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了,如果你還要換,那最好等你領了證再來找我。”
大家都是聰明人,言至於此,能等到樊若離的這句話,木木就已經很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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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樊若離的家,木木難看的臉色才終於好了一點。
穆遠輕輕地拉了拉木木的手,神色也挺輕鬆的。
木木撇了撇嘴道:
“怎麼,被她罵了你好像還挺高興的?”
穆遠搖搖頭,說:
“……只要不是你不願意,怎樣都無所謂。”
木木長長地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