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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呼吸聲,依稀可聞。

在男子視線不能及的地方,女孩兒死命地捏合著雙掌,手心兒裹了粘粘一層溼汗,直覺,額際的汗腺,也有擴張的趨勢,這樣算得上狹小的密閉空間,這樣強勢凜然的人,厚重的壓迫感就要超出她所能負荷。

“那個,小舅——”掙扎了許久,還是決定打破僵局。

“恩。”男子還目視前方,好似草草的回應帶有濃重的鼻息。

女孩兒這才偏頭看他,男子專注地開著車,車內,暈黃的燈光,微微勾勒出男子堅毅的側面線條,薄唇緊抿著,下顎略微向內收緊,似有一絲隱晦的薄怒,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了,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可生氣的。

男子剛好轉頭,四目相對,心子,不由咯噔一下,兩頰微微發燙,“小——小舅,平常不都是司機開車麼,今天怎麼?”幾乎是下意識地,女孩兒趕緊出聲,亟於緩和尷尬。

“年三十,我放他假了。”狀似不驚波瀾地說,目光依舊灼灼。

“噢——這樣啊,原來是。”女孩兒生硬地扯談,他們之間,實在找不出更多的話題。

“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很熱?”男子注意到,泛起紅暈的小臉同領口處白皙的雪頸,並不相稱。

“有,有嗎,噢,不是,可能晚飯吃得太補。”欲蓋彌彰,臉愈發紅了,有些語無倫次。

“把外套脫了。”說得輕描淡寫,再稀鬆平常不過。

“啊——什麼?!”女孩兒被嚇得不輕,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男子微蹙著眉,似乎有些惱了,“我叫你把外套脫了,車內溫度不低,不然,你一會兒下車會感冒的。”

女孩兒微張著小口,竟忘了言語,心頭泛起細微的感動,這是他對自己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吧,還夾雜些許關心的意味。

男子嘆了口氣,就近將車拐進暗巷,停穩,傾身過來,女孩兒本能地退縮,奈何方寸之地,退無可退,男子愈發地靠攏過來,直至完全遮蔽了光線,將她壓迫在椅座內,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若有似無地撩撥著面部脆弱的肌膚,直覺動脈輸出的血液又倒流回心臟,呼吸一窒。

“小舅。”女孩兒儘量屏住呼吸,聲若蚊吶,她不明白,為什麼身陷如此曖昧不明中,他明明是小舅,這種不屬於親人,更勝似男女之間的微妙感覺莫名滋長,她一時還理不清頭緒,只是本能地,想以“小舅”的稱呼,昭示他們的舅甥關係。

男子置若罔聞,只定定地望著女孩兒,深邃的眼神雜糅進幽暗,包含太多她不懂的複雜。

單薄的身子陷進車座裡,就那樣看著他,無辜且無助,眼前的女孩兒比想象中還更柔弱,終是不忍,跨出第一步,傷害就註定了,無可挽回,這樣扭曲的關係,如果只為一己私慾,執著於一個病態的開始,過程應該是慘烈地,結局,恐怕沒有結局,很多東西,在其位謀其政,他已經身陷其中,無論如何,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

男子退出些距離,為女孩兒繫好安全帶,便歸回原位,發動,駛出,一切流暢自如,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女孩長舒了一口氣,心下狠狠地,將自己鄙視了一把,人不過是為她繫個安全帶,她也想太多,不禁哀悼起自己的純真年代,顧小北,從什麼時候起,你已經不是那個純潔的小女孩兒,會藏在梓軒哥懷裡,做著純純地,傻傻地白日夢。

再無話,誰都不願改變現狀,他們之間,彷彿那根繃緊的弦,一觸即發。

不算長的路程,彷彿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抵達公寓樓下。

“小舅,謝謝,我上去了。”車才停穩,就迫不及待地,亟於逃離,車內,他強大的氣場。

女孩兒心急如焚,就等著他開口放人,男子默了良久,快要將她逼到極限,打算什麼也不管不顧,多狼狽都好,她不想多待一秒,終於,“很晚了,我送你到門口吧。”

“不,不用麻煩,小舅——”話未說完,男子已經啟開車門,踏出車外。

房東家有個調皮的小男孩兒,樓道的燈被他玩兒彈弓給射壞了,還未及更換,房門口,女孩兒摸索著鑰匙,怎麼也插不進鑰匙孔,黑暗中,直覺四周的空氣都向她壓迫過來,內心的焦躁昇華為恐懼的不安,傳遞至顫抖的雙手,鑰匙滑落,金屬拍擊地面的聲音格外明顯。

女孩兒驀地轉身,果然,並非她莫名恐慌,此時此刻,正困在男子與門板的罅隙裡,男子寬厚的懷抱,似乎要將她與外界隔絕,黑暗中,她看不清男子的表情,恐懼感與秒懼增,緊貼著門板的手心兒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