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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芸生不忍聽,心酸著微微側過頭去。

“我知我雖喜靜少言,卻脾性固執。這麼久以來,多虧了大哥包容與我……我的那些任性之處,還望大哥能夠原諒……”展翔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大哥能與紀姑娘喜結連理……”

“夠了。”芸生含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些天府裡府外給他的“恭喜”他已經受夠了,每一句都如此刺耳,像是嘲笑,又像是諷刺。展翔那裡,他再也承受不起第二句。

在場知情的看了心痛,不知情的以為芸生是兄弟情深捨不得展翔,也是傷感不已。

“展大哥。”徐良在一片寂靜的尷尬中站起身:“我想大哥也不願你說太見外的話。來,我們一起敬你,希望你此去順利。三年之後,我們在開封等你回來。”

眾人紛紛站起身,抬手將送別之酒酸楚喝下。

次日,即臨別前一天。

掌燈之後。芸生從開封府回來。非常意外看到坐在自己院中,等著自己的展翔。

“大哥。”展翔看到芸生回來站起身。

芸生沒有說話,注視著展翔。許久後,開口道:“明日就要出發了,你怎麼不在屋好好休息。”

“這個給你。”展翔伸出手,把手裡的一張紙遞給芸生。

“是什麼?”芸生看了眼上面寫的一味味藥材,沒有接過。

“是……一個方子。真是對不起,我前幾日去看過紀姑娘。她身體不太好,生下來就有心口疼的毛病。這藥方你給她服下,能保她……為白家開枝散葉。”展翔輕聲說。

芸生看著展翔手裡的藥方,半天不語。

“我……我知道叔嫂私自見面很不應該,但我想,這是我臨走前唯一能為大哥做的了。”展翔見芸生不接方子也不說話,有些尷尬道。

“……謝謝。”芸生面無表情地接過,輕聲說。

“大哥……”展翔看著一臉木然和憔悴的芸生,憐楚不已。彼此冷戰也冷戰過了,鬥氣也鬥氣過了,如今別離在即,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說了。“我前些日子,因為藥鋪又開了小塊地,就想著再去買些藥苗。和白遠到集市買完之後,便讓白遠抬著幼苗先回府。”

芸生目光從藥方看向展翔。

“誰知自己回來之時,遇上了兩個歹徒……”展翔頓了頓:“當時我被逼到了深巷,後肩又中了一刀……”

芸生邊聽邊收緊了握著藥方的手。

“幸巧遇到童將軍經過,將我救下……我不想大夥擔心,便把這事瞞了下來。每日到童將軍府換藥……”

芸生瞪大眼睛望著展翔,身子禁不住有些微顫。

“將軍待我如子,本也覺得我和他的小兒子景兒有些相像,而後便認我做了義子。”展翔平靜講完,看向芸生,輕聲道:“對不起,到現在才跟大哥說這件事。”

芸生覺得此時此刻,他寧願聽他說,他的心他的情給了那駐邊的將軍,而不是告訴他這完全相反的話……

“大哥,過多的抱歉和感謝,我知道你不想聽。那就請你多珍重。”展翔轉身走出院子。“大哥曾問過我,以後還能不能……做兄弟。”展翔努力控制微顫的聲音,“我們怎麼會不是兄弟呢,我們永遠……是兄弟。”展翔說完,快步走回書香院。

芸生只覺得血氣上湧一陣鬱悶,眼前發暈,一把扶住身邊的石椅,跌坐了下來。

書香院。

展翔奔回裡屋,頭攤靠在房門之上。他知道芸生恨他,恨他負了他的真心,他本已不想不願解釋,但看到芸生眼中的抑鬱,他真的不忍。芸生誤解自己和童將軍,自己何嘗不氣,但彼此的年少倔強就如兩把利劍,已將兩人的心刺得血肉模糊……展翔側頭看向被他留下的寒蘭,如果人生從此不再會有交集,如果上天成全,最後的最後,我也想讓你知道,我曾那樣小心翼翼,那樣心生盼望,那樣偷偷地,委屈地愛過你……

展翔閉上眼,按住胸口刺心般的疼痛,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夜間。

徐良邊喝酒邊舞劍,看著一旁已呆如石柱的芸生,心疼難忍。本不該他多言的事,但他看著那兩人一點點靠近,又一點點分開,在心碎中面對別離。明明他人的情傷,卻比自己失戀還難受。這心愁難嚥的酒,芸生喝不下,自己替他喝。

芸生抬起頭害怕地看著天色,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些被嫉妒和失意苦苦壓抑著的不捨與擔憂,因展翔傍晚一席話,頃刻掙脫束縛,湧上心頭。現在的他,慌亂無措。展翔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