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父親或祖父的妾、叔伯的妻、自己或父親的姐妹、兒媳、孫媳及侄女亂~倫的,則是絞刑……雖是堂侄女,夠不上絞刑,卻怎麼也是重罪,鄧孝安就是個紈絝,哪有這個膽子。
尤杏兒呸道:“當年你偷我的膽子去哪了?再說那是不是你堂侄女,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鄧孝安暗暗鄙夷道,當年咱們是誰偷誰啊?不是你花名在外,我有那個膽子勾搭你麼?
尤杏兒卻沉浸在自己的盤算中:“待我先奪了那對姐妹花,讓那賤人好好嚐嚐痛心的滋味!然後再道她們不是那死人的女兒,而是賤人當年偷人所生,就由了你享用,如何?”
鄧孝安心中一癢,卻失笑道:“這般如意事,哪有那麼容易?那潘寡婦背後可是有王二郎的,王二郎之父正與潘寡婦籌辦婚事……”
尤杏兒咬著嘴唇,恨恨地道:“王二郎……”
再聽鄧孝安解說,連自家被打卻無處申冤的醜事都說了出來,尤杏兒罵道:“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就不想著報復回來!?”
鄧孝安無語,他可不敢把曾經找來羌蕃殺手對付王衝,以至引發了成都蕃亂,王衝由此握住了他的把柄這事說出來。甚至不止是他,就連王相公家也遭牽連。王太爺直接將何廣林發配去了瀘州,辦理王家在瀘州所設糧行供應軍需的事務。
尤杏兒再道:“王二郎勢強,就更該整治那賤人!照你這麼說,那賤人和那對姐妹花,就是他的把柄!”
把柄……對啊,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扳回這一局,看著王衝痛哭流涕地跪求自己呢?
回到家中,尤杏兒的話還在鄧孝安腦子裡轉著。
家僕來報,說潘承求見,鄧孝安下意識地要趕人。他已經與王衝完成了潘家產業的交割,正一文一貫地從潘家老人身上榨出錢財。潘家老人推潘承為首,隔三岔五就來求情,他從沒給過好臉。
“等等,見見他……”
鄧孝安心中一動,尤杏兒說得沒錯,跟王衝正面對著幹討不了好,為什麼不從潘寡婦身上下手?
鄧孝安冷冷笑了,還有尤杏兒頂在前面,他甚至都不必親自出面。
時光飛逝,轉瞬間霜降已過,到了九月下旬。
這一日,合江亭上杯觥交錯,遊人想上樓觀景,卻被告知已被貴人包下。有本事將合江亭這處公園樓閣包下的,當然是公門中人,即便是豪商,也不敢再糾纏,反而揣測起樓上到底是哪位官人。
樓上沒有官人,只有閹人,成都府路廉訪使楊戟正喝得滿面通紅,拍胸脯地打著保票:“你們自去作!某家在,朝廷就在,王法就在!王衝區區小兒,絕不會在西川隻手遮天!”
同桌是幾位酒商,聞得此言,歡天喜地,齊聲稱頌楊廉訪滿懷公義,不懼權貴,其中那尤十四更是喜上眉梢。
席散後,楊戟上了馬車,一邊喝著醒酒湯,一邊急聲道:“去月繡坊,快點!再晚王衝就要惱了。對了,符紙、破邪香什麼的準備好了嗎?”
隨從道:“都已好了,連刀都磨快了。”
楊戟呸道:“要刀子作甚?真當我是去除妖的?”
到了月繡坊,見著伺立在王衝身邊的那個壯漢,楊戟吞了口唾沫,忽然後悔自己沒要隨從帶上腰刀。
“楊廉訪……”
王衝向楊戟拱拱手,臉色很是不豫。
第九十四章天涯咫尺不知心
王衝不是惱楊戟,在他身前,本是一笑傾成都的梁月繡,臉色又青又白,卻強笑著維持儀態,顯得頗為狼狽。見得楊戟,才緩了口氣,媚聲招呼道:“楊廉訪來了,可要替奴家分辯分辯,若是二郎真惱了奴家,奴家這月繡坊真不敢開了。”
楊戟一聽便知,梁月繡還硬頂著王衝,也暗下生惱。我為了扳倒王衝,都不惜捨身屈意地親近王衝,你一個樂戶行首,連女兒都捨不得,非要惹惱王衝。搞得他發作起來,還不知怎麼收場,女人啊女人……
“守正來這月繡坊,行首還不喚他中意的小娘子出來伺候?行首你啊,真是失禮。”
楊戟自不在意梁月繡怎麼想,開口表態,梁月繡臉色一白,她怎麼也想不到,連楊戟都站到王衝一邊了。
“廉訪教誨得對,奴家真是失禮了,怎奈錦奴練舞,傷了腿腳,得臥床休養,奴家這不自己來伺候了麼?就是二郎嫌奴家人老珠黃……”
梁月繡勉力糊著牆,王衝冷哼一聲,他惱的就是梁月繡寧可冷藏梁錦奴,也不願讓他親眼見到,由此讓他很擔心錦奴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