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通沒了也好,常人才能享得常人之福,不枉為父這一番奔波。”
得了吧,不是老天爺把我送了來,你兒子早就完蛋了。
王衝腹誹著,此時他依舊還沒有身為兒子的自覺,始終沒喚聲爹。沒辦法,他接受了虎兒瓶兒,但一時還難接受這個爹。何況這個爹迂腐頑冥,聽了王麻子夫婦的作為,非但沒半點怨恨,反而為兩人的下場黯然。
儘管還暈暈乎乎的,但王彥中堅持要起床去祭拜王何氏,讓王衝再增一分惡感。
心中雖然不爽,臉上卻不敢表露半分,如今他王衝可是名動華陽的大孝子了。為了救父,不惜對上王相公家,還用火箭焚了王家牌坊。“王門焚匾”一事已經傳出了華陽,正向蜀中擴散,甚至有好事者說,二十四孝要變作二十五孝了。
奔著這個孝子的名聲,有啥不爽都得吞在肚子裡。
到了院后角落裡,王彥中點起一炷香,肅穆地三鞠躬,再道:“為父想在這裡靜靜,追思故人。”
王衝心說,你的確該追思故人,比如說你原本的兒子。
待王衝離開,王彥中盯住王何氏的牌位,低低嘆道:“何苦來哉……”
說完左右看看,見沒什麼動靜,忽然一口唾沫啐了過去,恨恨罵道:“惡有惡報,賊婆娘,你也有今天!”
剛唸叨完,虎兒就探頭探腦地望過來,招呼他吃飯。王彥中臉sè瞬間轉為肅正,咳嗽一聲,揮起大袖,認認真真地擦拭起牌位。
這一rì,家人團聚,山坡小院再度響起虎兒瓶兒歡欣的笑容。這段時間瓶兒受王衝教導,廚技大進,王彥中吃得讚不絕口。可贊過之後卻又指責王衝沉迷於口腹之yù,不是君子正道。數落中對香油花費更是痛心疾首,末了再讓王衝多回想有沒有不要香油和昂貴食材的古時食譜,其偽君子面目令王衝長嘆轉世不淑。
儘管對王彥中這個爹還有些牴觸,但家中總算有了個高的頂著,王衝這幾rì繃緊了的心絃也放鬆下來,開始思考以後的rì子。
就本心而言,如果能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再三妻四妾,過上一天兩次或者一天三次的rì子,順帶照顧好弟弟妹妹,安安樂樂過一輩子,那是再好不過。
不過身在貧寒之家,這個理想也是等不來的,只能靠自己掙。只是他再世為人,再不想過上一世那毫不停歇的奔忙rì子,閒閒而求,不亦樂乎?
放鬆下來,飽暖之後的那啥也上了心頭,又見瓶兒如穿花蝴蝶一般來回收拾的纖弱身影,王衝心想,家中應該添個女使,也就是婢女了。那麼是買個能幹的,還是能幹的呢?手頭還有三十來貫錢引,又能買到多能幹的婢女呢?
唔,現在才十六歲啊,想得太多了……
這一夜,王衝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一個自稱姓楊,代表華陽王氏而來的老書生出現時,王衝更覺得chūn天來了,自己正盼望著的幸福rì子,伸手可及。
“王家管教下人不嚴,以致惹出這等事端,家中十三太爺於心難安,這些俗物遠不足賠付,只是王家十三太爺的一點心意,望夫子莫要推辭。”
跟著老書生來的家丁挑來了十幾個擔子,裝滿了布匹綢帛和錢幣,看得王衝暗吞口水,將婢女的檔次調高了好幾級。
接著老書生就說到了正事,劉盛因為與王家簽有身契,算是王家僕役,被縣尊送回了王家。而王家太爺的處置很簡單,杖責八十後再送官。當然,八十大杖下去,人已死透了,送回去的是具屍體。何廣林何三耳也因管教手下不嚴,被杖了二十,再發落到永康軍的商行,降為一個普通掌櫃。
聽老書生說趙知縣是將劉盛與寫明他所犯諸罪的書信一併送回王家的,王衝心說,這位趙知縣用意就是要王家自行處置了劉盛,這麼一來,他在這案子裡就只留下了調解之名,有什麼未了的恩怨,未來還有什麼隱患,都與他無關。看來這位縣尊也頗有手腕,真不是方正君子,尚幸對自己還很迴護,以後還得多親近親近。
老書生再說到的事,又將華陽王氏的手腕亮了出來,比趙梓還要老辣穩健。
“入華陽王氏一族!?”
王衝大喜,而湊熱鬧旁觀的村人們更發出了低低的驚呼聲。
名列王氏族譜祖祠,單立一房,享受王氏族田以及相關產業的供養,僅此一樁,王彥中一家就一輩子不愁吃穿用度了,可這還只是基本的福利。王彥中和王衝、虎兒三人,不管是有意仕途,還是有其他事業,王氏都一力支援。
王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