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緊咬著唇,淚水不停地從緊閉的雙眸往外流,一個字都不肯說。
“好!”夏風豁然轉身,俊逸斯文的臉寵上籠著一層寒霜:“你不肯說,我殺了這畜牲,再給他陪葬!”
“站住!”一聲怒喝,唬得孟氏和紀氏都站起來。
夏正庭進了內室,幾步便到了炕前,一把拖起夏雪,劈頭賞了兩個大耳刮:“畜牲!你做的好事!”
清脆的耳光,在密閉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響亮。
孟氏嚇得連腰上的疼也忘了,抱著紀氏發抖。
“嗚嗚!”夏雪從小嬌養,幾曾受過這樣的對待?當即掩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閉嘴!”夏正庭濃眉倒豎,滿眼戾氣:“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你還有臉哭!我夏家的臉,全都給你丟光!”
夏雪再也忍不住委屈,嚶嚶哭道:“當日三位兄長聯手,也沒能阻住他進門!不止沒救得我,反被逼得允了婚事!我一個弱女子,孤零零獨自在田莊住著,他闖上/門來霸王硬上弓。我,我叫天不應,叫地不應。除了……又能有什麼法子?”
“還敢犟嘴!”夏正庭目露兇光:“你若真是個貞烈的,既受了辱,就該一死謝罪,保我夏家清白!你倒好,不止順水推舟與他鬼混,還弄了個孽種回來!如今,竟還有臉怪兄長沒能本事護你!”
他越說越怒,嗆地拔出劍來:“我夏正庭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不忠不孝,不知廉恥的東西!”
夏雪尖叫一聲,縮到了許太太的身後,抱著她的腰哭道:“娘,救我!”
“不可!”夏風吃了一驚,上前架著他的胳膊:“雪兒說得沒錯,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沒用,護不住她!”
夏正庭怒道:“她若是安份地呆在府裡,又豈會惹出這樣的禍事?”
許太太垂淚:“老爺在南疆,豈知時疫的兇險?街上天天往外抬屍,府裡的雜役陸陸續續地死……若不是我做主,將她送到田莊暫避,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見到老爺回來!”
“我情願她死於時疫!”夏正庭暴怒:“總好過給人戳脊梁骨!”
“原來在爹爹心裡,女兒的命還比不過自個的名聲!”夏雪悲憤莫名,低泣道:“親事是你們替我訂下的,如今出了事,倒把責任全往我身上推!好,我就死了,看能不能替夏家掙座貞節牌坊,好讓爹爹青史留名!”
夏正庭臉上陣青陣紅,哆嗦著指著許太太:“你教的好女兒!”
“雪兒,不許胡說!”夏風使個眼色,示意孟氏和紀氏把夏雪帶了出去。
“事已至此,逼死雪兒也於事無補。”他在最短的時間裡冷靜下來:“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彌補?”
夏正庭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罷了!
這時聽了夏風的話,父子二人進了書房,關起門來商議。夏正庭默然良久,長嘆一聲,低低道:“看來看去,幾位皇子裡只有燕王能力超卓,梅妃又獨得聖寵二十年,儲君之位非他莫屬……”
他原本對夏雪寄予厚望,總想著憑著夏風的關係,加上她本身的美貌,就算不獨得專寵,怎麼也要佔幾分先機。
卻不想,一個大意,竟讓衛守禮這癩蛤蟆把夏雪這天塊天鵝肉叼去了。
若是他捧在掌心好好珍惜也還罷了,偏偏他暴殮天物,將她糟踏了!至明珠暗投,美玉蒙塵!
夏風輕聲道:“這話雖然不錯,父親不要忘了還有子以母貴,簡在聖心這些。趙王能力雖比不上燕王,勝在是衛皇后親生,又佔了長子的位子。只要不出大錯,旁人就很難撼動他的地位。”
頓了頓,聲音越發低至不可聞:“原本我也以為皇上的心是向著燕王的,是以才一直拖著不立儲君,一則磨練其心志,二則給燕王積蓄力量的時間。但從最近發生的幾起事件看來,只怕聖上未必真的鐘意燕王。”
說罷,便把南宮宸奉旨督管時疫,結果卻落了個奪去差事,圈禁在府的下場一事,細細說了一遍。
這些事,夏正庭其實透過每日的砥報也知道了個大概,從夏風的嘴裡說出來,卻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感受。
他默然半晌,嘆道:“聖上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也不難理解。做為父親,他悉心培養兒子,教給他生存之道,治國之策。然而,做為君王,又正值盛年,對成年又能力卓著的兒子,豈會沒有防備之心?燕王鋒芒畢露,太過急功近利,有此下場一點也不奇怪。”
“我琢磨著,皇上還是要立趙王。”夏風乘機勸道:“所以,雪兒嫁給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