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
她小小的身子,完全被雨水和泥漿浸潤,僵冷得象冰塊。
天知道,她在這該死的鬼地方呆了多久了?
蕭絕又驚又氣又痛又怒,仰天長嘯:“聶宇平!趕緊給小爺滾過來!小爺要剝了你的皮!”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造了這種荒謬的謠言,害得阿蘅傷心欲絕?
為他傷心就算了,證明她心裡有他,可傷了身子卻是萬萬不行!
聶宇平打了個寒顫,不僅不過來反而跑得飛快。
他打定主意,至少得在外面遊蕩半個月,等他大少爺的氣消了,再回杜府。
開始積極地計劃,今晚到哪裡過夜,才可逃過絕少的天羅地網?
“長本事了,居然敢跑?”蕭絕咬牙切齒,怒火狂燃。
一雙冰冷的小手,怯怯地爬上他的頰:“蕭,絕?”
前一刻還狂怒如暴龍的蕭絕,立時變身溫馴小綿羊,抬手覆住她的小手,望著她黑如點漆的眸子,一迭聲地應著:“阿蘅,是我,我在這呢!”
“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吧?”杜蘅摩挲著他的頰,痴痴地凝視著他。
“是我~”蕭絕心中一酸,捉起她的手,揪著了自己的頰:“你瞧,會痛。”
“蕭絕!”杜蘅猛地撲入他懷中。
蕭絕渾身一震,瞬間僵硬如泥塑木雕。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竟讓他心生惶恐,不敢相信!
狂喜湧上心頭,腦子裡翻來覆去唸叨著一句話:金石為開,金石為開!
滿天神佛開眼,終讓他得償所願!
這麼長時間的精誠守候,總算讓這顆頑石敞開了心扉!
“你,你嚇死我了!嗚~~”杜蘅張開雙臂,緊緊地抱著他的頸間嗚咽。
她全身上下,從頭髮到臉蛋,再到衣服,無處不是泥漿,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蕭絕卻覺得,此刻的她,美到極致,麗色無雙!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抹去她的淚水:“是我不好,乖,別哭了。”
然,她的淚水卻象開了閘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怎麼流也流不盡,怎麼抹也抹不完。
從最初的無聲落淚,漸漸變成低聲嗚咽,最後演化為號陶大哭。
她死死地抱著他,哭得肝腸寸斷,哭得聲嘶力竭,哭得天地為之失色。
哭得蕭絕的心從甜蜜到苦澀,從竊喜到內疚,從心疼到無措。
只能一遍一遍地重複:“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如抱著世上最珍貴的瑰寶,大踏步朝著堤岸走去。
紫蘇又是歡喜又是羞澀,垂著頭,抿著嘴微笑著踉蹌地跟在他身後,一前一後上了堤。
林小志早已把馬車駛了過來,跳下車轅,低頭哈腰:“七少,車裡有乾淨的衣服。”
蕭絕冷哼一聲,彎腰把杜蘅送上馬車,轉身欲走。
杜蘅大急,死死地牽著他的衣袖:“別走。”“我不走,”蕭絕心頭一顫,輕輕掰開她的手指:“你先把衣服換了,我們再說話。”
杜蘅抿著嘴不吭聲,只用一雙盈滿了淚的眸子,哀求的瞅著他。
瞅得蕭絕不忍心,腦子一熱,脫口道:“好,我不走。”
杜蘅心頭大定,閉著眼睛昏昏沉沉地偎著他的胸膛。
蕭絕探了探,觸手滾燙,心急如焚,轉頭吩咐楊坤:“再找輛車給紫蘇,我先帶阿蘅回別院。王府的別院在哪,你知道吧?”
“知道!”楊坤連忙點頭。
“通知管家,預備熱水和薑湯。另外,快馬去傳鍾翰林到別院!”蕭絕有條不紊地下令。
“是。”
“紫蘇,”蕭絕又問:“你一個人,行不行?”
“七爺把小姐照顧好就行,我身體結實,扛得住!”紫蘇忙道。
蕭絕看她一眼,放下簾子:“走!”
別院離此不過十數里,平時最多半個時辰便能抵達,可今日風狂雨驟,道路泥濘,好幾次陷在泥坑,靠蠻力才抬出來,竟走了足足一個半時辰。
林小志急得鼻尖淌汗,蕭絕恨不得一掌劈碎了他!
好不容易抵達別院,直接駛入內院,管家,丫環和紫蘇早已嚴陣以待。
原來堤上並無多餘馬車,紫蘇惦記著杜蘅,央了楊坤騎馬,帶她抄小路過來,竟比蕭絕還早一刻鐘到,已梳洗完畢,換過乾爽的衣服。
蕭絕心生懊惱,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