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卻講得相當純熟。那西洋武士剛剛對他有點好感,一聽之下,怒火又發,“哇”的一聲大叫,張手就向江南一撲。
那武士只當江南是和他胡鬧,並不真想用“於午流”的閉血法來對付他,而是想將他摔倒便算。豈知江南在石林中,學過“空花繞樹”的身法,在岩石林中也可以空插自如,西洋武士要捉他,他只當是捉迷藏,繞著那武士的身子轉來轉去。那武士手長腳長,捉來捉去都捉不著江南,江南時而從他胯下踉過,時而從他肩頭跳過,鬧得不亦樂乎,旁邊人看去,就似乎那長手長腳的西洋武士在和這個小孩子鬧著轉圈的玩兒,都忍俊不禁,嘻嘻哈哈的譁笑起來。
那西洋武士大怒,喝道:“你再胡鬧,我可不留情啦!”江南也學著他喝道:“我可不留情啦!”只聽得掙的一聲,那西洋武士掣出一件奇形怪狀的兵器,似一個銀製的筆管,約有六七寸長,兩頭都是尖的,銀光閃閃,向著江南的胸膛一刺。江南道:“咦,你點的是什麼穴?”身形一仰,便待避開,哪知“得”的一聲,那支筆管忽然長了幾寸,在江南的胸脯上重重點了一下,原來這枝筆管,裝有機括,可以隨意伸長,高手比鬥,只差毫釐,何況江南還並不是高手,一下便給他點中了。
江南只覺一陣痠麻,立即又跳起來道:“喂,你這件東西倒是件好玩意,送給我行不行?”那西洋武士的“子午流”閉血法和中國的“點穴法”同一原理,不過卻沒有中國點穴法的深奧,中國的點穴法是認明人身上的各種穴道,所擊之處只在=點;而“子午流”閉血法則是按著時辰,將身體某一部分的血液迴圈環阻遏。江南跟黃石道人七天,就只學得他一樣“顛倒穴”的功夫,穴道顛倒,血液的迴圈自然也不是依照正軌,不過因為“子午流”閉穴法觸及的部位較廣,因此亦感到一陣痠麻,但卻無傷害。
那西洋武士點不倒江南,江南反而嘻嘻哈哈地來搶他的筆管,這一驚非同小可,一按機括,“得”的一聲,長仟文在江南的手腕上刺了一下,江南罵道:“好小傢伙,你不給我,我偏要取!”使出一招陳天宇教他的“順手牽羊”,將那西洋武士一扯,一隻手託著他的肘尖,另一隻手便來硬搶他手中的筆管:豈知那西洋武士頗有幾斤蠻力,手腕一彎,便是一記勾拳,江南險險避開,他那支筆管向前一送,銀針陡的長出一尺有多,針端鋒利,在江南腿上重重刺了一下。這一下卻不是“子午流”閉血法,而是把銀針當成傷人的利器。原來他這支筆管,共有三截,第二截的銀針是鈍頭的,用以閉血,第三截的針尖卻是鋒利的,內貯毒液,可以傷人。江南給他一針,痛得“哎喲”一聲大叫起來,忽覺一腿麻木不仁只道是被他點了穴道,大怒叫道:“哼,就只你會點穴麼?看我的!”身形一晃,從那西洋武士蒲扇般的大手底下過,驕指一點,正正點中他腑下的暈穴,那西洋武士哼了地聲,立刻跌倒。
江南一蹺一拐的跑了回來,對唐經天道:“顛倒穴道的功夫不頂用,喂,你給我解穴。”唐經大一看,見他小腿紅腫,笑道:‘這不是點穴,你喝一杯酒就好啦!”暗把一顆碧靈丹丟入酒杯,工南接過這杯葡萄酒一喝而盡,痛楚若失,嘻嘻哈哈地對尼泊爾王笑道:“這大個子說要和我比賽點穴,哈,我用點穴法點倒他,他卻用毒針整治我,真不要臉。不過他既然在點穴的比賽上輸了,當然算我全勝啦。”尼泊爾王做聲不得,那西洋武士的夥伴卻忽然譁叫起來。
原來他們見同伴昏迷不醒,他們以為中國的點穴既與“子午流”閉穴法相同,便盡他們所知,用解“子午流”閉血的手術施救,豈知中國的點穴法奧妙非常,各家各派的點穴法都是不盡相同的,他們不動手術也罷了,一動手術,割斷靜脈,放出血來,摸一摸同伴的鼻端,反而沒了氣息。因此群情洶湧,說是江南用巫法治死了他們的同伴,要向江南索命。
通譯傳話過來,江南叫道:“呵呀,我早說過我的點穴非常歷害,問過他敢不敢與我比試的,是麼?”通譯點點頭“不錯。”江南道:“那麼他是咎由自取,怎能要我賠命”尼泊爾王一想,既然比武,那就難保不傷性命,確是沒理由要江南賠命。不過武士們群情洶湧,卻是令他難以處置,便道:“請問小俠,你既會點穴,是不是能夠解救?”
江南第一次聽得人稱他做“小俠”,樂得眉開眼笑,裝模作樣的說道:“這個嗎?這個——”尼泊爾王急道:“怎樣?”江南道:我師父只教我點穴,解穴卻未教過。更且,誰教他們胡弄,刀呀叉呀的亂割一通,他們把同伴弄死了,卻推給我醫,哪有這個道理?”尼泊爾王大為失望,道:“這便如何是好?”江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