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著頭髮的溫世軒,兩眼乾巴巴地望著地磚:是什麼人告訴了老婆說血型的事情。老婆不知道而已,但他知道,家裡人的血型,除了蔓蔓是A型血,其他三人全是B型血。醫生說過,兩個B型血的父母是生不出A型血的孩子。
“爸——”按了半天門鈴都不見回話,蔓蔓急了,拍著門板叫喊。
溫世軒急急忙忙起來,走過去開門。
“爸,你剛剛是幹什麼了?”因剛聽說了蔣父有心臟病,蔓蔓不禁擔心起父親是不是一樣犯病了。
“沒有什麼,剛和你媽透過電話,被你媽氣到。”溫世軒半是撒謊半是老實地說。
聽是如此,蔓蔓擱下顆心,接過老公手裡的那兩袋東西,通通放進父親個人的臥室裡,免得被許玉娥和媛媛看見要生事。
“爸。”蔣衍同志尊敬地喊一聲溫世軒。
溫世軒微微展開笑容:“你坐吧,阿衍,我去端個茶盤來。”
“不用了。”蔣大少要岳父別忙活,坐下來,卻是有一點事想問問溫世軒。
見是女婿像是有重要事要說,溫世軒表情認真,偶爾看一眼進臥室裡沒有出來的女兒:“什麼事?”
“爸。蔓蔓她以前,沒有失過血吧?”蔣衍同志意圖用這話,來提醒溫世軒,媳婦血型特殊。
溫世軒卻是先急一步與他坦白了:“蔓蔓她血型有些特殊,醫生交代過,不能大失血。”
看來,溫世軒知道的很清楚。
蔣衍眉眼眨眨,一時無話。
“蔓蔓她本人我從小教育過她,她知道的。”接下來溫世軒補充。
溫世軒是他出乎意外的好爸爸,沒有知識卻很會教育女兒。
省了他想著怎麼告訴媳婦的步驟。
蔓蔓在父親的房間裡,與往常那般,習慣地幫父親收拾衣櫃裡的衣服和鞋子,這東西一件件地疊放,一件件地摸在手心裡面,心裡頭,浮現的是一種莫名的忐忑。
突然是,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很小的時候,有一次自己在公園裡走丟了,四處找爸爸媽媽找不到,以為爸爸媽媽把自己丟了。從那時候起,這種當時無依無靠孤獨一人的感覺強烈地印在了心底深處。
她沒法想象,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會是怎麼樣。
記得那雙冰冷的眼睛在對她認真解釋“不是拋棄妹妹”的時候,用一種很深很深的目光望著她。這目光裡,她能看到眼底深處一抹清晰的害怕。
害怕她不信。
指尖,摸在衣服邊緣,若是靜止了一般沒法動彈,心口某處是很酸,很酸。
口袋裡的手機啲一聲響,來的是條簡訊。
展開,是姚爺發來的:已經預約好,擇日可以帶他過來。
說的是小東子。
昨晚上在醫院裡對質的時候,兩個爺處理完真相大白,和老公進了辦公室說話。她和小東子坐在走廊裡的板凳上聊天。
不會兒,姚子寶和陸歡那兩個跟來關注事件的少年來到她和小東子面前。
“你是叫小東子吧?”彎下腰向小男孩眯眯笑的兩個少年,既是不像冷冰冰的君爺,也不像優雅中透著冷漠的姚爺,對待小孩子似乎顯出一種別有意味的愛心。
以小東子那雙人小鬼大的眼鏡,很快看出這兩個少年過來不是關心他是來拿他逗著玩的,扶起眼鏡,哼:“我不認識你們。”
“可我們認得你。”姚子寶同是扶著高深莫測的眼鏡。
這充分引起了小東子的注意。小男孩對於同是戴眼鏡的人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問:“你,是近視眼嗎?”
“難道你不是近視眼嗎?”姚子寶純粹是無心的一句反問。
看到小男孩臉蛋上驀地擦過一抹奇異的情緒。
陸歡忙撞了撞兄弟的胳膊。
小東子撇嘴:“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都是一看可以知道別人的事情,結果都不是。”
未想這小男孩口裡能吐出如此哲言。
兩個少年心有愧疚,問向了坐在旁邊的蔓蔓:“他是為什麼戴上眼鏡的?”
“弱視。”蔓蔓道。
什麼是弱視?
兩個少年心裡都有些底的,均是一愣。
“姐,你的眼鏡呢?”心裡不由害怕起蔓蔓也不是普通的近視眼,陸歡口不擇言直接喚起了她姐。
自己的平光眼鏡,蔓蔓不好啟口了:“一點小近視。”
手,放到胸口上,陸歡撥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