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就是怪我們運氣不好了?”一群溫家人全瞪直了眼。
事實就是運氣不好。大山的可怕,非一兩個形容詞可以描述。但溫浩雪她們自小住在南方,從沒有遇過這樣的北方山路,從沒有經歷過這樣不可控制的情況,都不信司機說的話。
“那你們想怎樣?”司機師傅氣火了,他這一邊小心駕駛,一邊還要和這群不講理的客人交涉,哪有這麼多心力。
吵起架來,怕是車要出事。
哧,麵包車剎在了半山坡上。
司機罷工了。
“你怎麼停車了?”眾人叫。
“要繼續坐,就不要開一句聲。若想吵架,你們下車吧。我這自己把車兜回去,不去縣城了,你們付我這段距離的油費可以了。算我白乾。”北方山裡的男人,都是粗獷的,懶得和一群長舌婦折騰。
“你敢把我們在這裡半路丟下車?我們為什麼付你油費?”
溫鳳姊拍著椅子為一點錢大叫大嚷的聲音,讓蔓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
這群人事到如今,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司機真把她們丟在這半路上,再下起雨來,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夠了沒有!”
驟然一聲大喝,使得本來喋喋不休的幾個溫家人噤了聲。
蔓蔓趁著這安靜的片刻,向司機說:“師傅,請您繼續上路吧。車費油費我們都會按數目給你的,因為雨耽誤的時間,我們都會另算工錢給你。”
總算是有個明白事理的。
司機滿意地點點頭。
但是聽說要多付車費油費,溫家人肯定不幹的。
“蔓蔓,你這是說什麼呢?”溫鳳姊阻止司機答應蔓蔓,朝蔓蔓大口地教訓,“要是都像你這樣做交易,豈不得賠死自己了?”
“那你意思是要我們在這半路下車,不知多久才能再搭上車,或者都搭不上車,遭雨淋,餓肚子,說不定會生病出意外。”月兒眉一揚一揚,忍著。
司機一再地點頭:這話說的太好了,應該會點醒這群愚蠢的溫家人了。
但事實證明,溫家人不是誰都能說得通的,因為她們是屬於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種。
“你胡說什麼?”溫鳳姊秉著多年女老闆的威風,道,“我不是沒有出過差的人。知道,只要是國道,至少半個小時內,能再遇到一輛車。我情願被其他人坑了,都不想搭這車了。”
“對,又不是他一家獨大。”其她溫家人紛紛響應。
錢說不通時,溫家人即會使出這種士可殺不可辱的殺手鐧。
瞧這話,絕對能把司機氣得當場中風。
司機師傅吐血地罵:“你們下車!都給我下車!”
從中間嚷嚷的溫家人擠到靠近車頭的位置,蔓蔓向司機求和:“你把她們的話當耳邊風行了。我請求你千萬別把我們丟下車。”
“姑娘,不是我不幫你,是你的這群朋友還是親戚太缺德了。不好意思,你還是跟她們一塊下車吧。”司機抬頭,能對上蔓蔓眼鏡底下那雙熠熠的月牙兒眼,漂亮,真誠,差點兒心軟了,卻仍是把門一推,道,“我實話實說,姑娘,如果你們今天不把前面我花費的油費付了,我在這地方有人的,你們只要在這地方上,都逃不掉。”
蔓蔓現在明白了:以前覺得這群姐妹姑姑嬸嬸只是俗氣,如今不止,這群人是俗到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地步。她真是應該一個人走,都不要和這群人一塊走。
一群人先後下了麵包車。
看到蔓蔓偷偷塞給司機錢,等麵包車一開,溫鳳姊開口又教訓蔓蔓了:“蔓蔓。你這樣管錢可不行。你別以為錢好賺。他說什麼你就給什麼。要是他起了貪念,想著你給的錢不夠回頭再拿刀子來向你要錢你怎麼辦?”
蔓蔓沒法和她們這群人溝通了。
眼瞧,姐妹們下了車,因為沒有在車裡顛簸,反倒都舒服了。廖舒雅吐完,現在伸手要解決洗手間的問題。一車上的人早在車上憋尿憋得半死。幸好那司機倒還厚道,沒有把她們擱在半山腰,而是快到山腳下能看見一點平地的地方。一群女人在公路上隨地解決生理問題是不可能的。
溫鳳姊憑就自己膽子大,帶頭下了公路。一群人跟著她走。蔓蔓自己一個人,當然不敢站在這荒山僻野的路邊。溫家人再怎樣都好,現在有幾個人在一塊兒,搶匪不會敢輕易動手,都是抵禦半路遭搶的防線。
公路是要高出平地一截,因此在公路上行駛的車,是看不見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