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知道了。”樺嶗拖長了聲音,轉動著手中的野雞,十分老練地教育連霧:“這人啊,你越是不讓幹什麼,他就越是要幹什麼,跟我師父那驢子似的,就喜歡擰著來,讓往東偏去西,讓往西偏不動,拖著不走,打著倒退。”
連霧聽他瞎扯了一通,笑罵道:“你才是驢子呢,快說,到底怎麼了,你要是再賣關子,這火我可就滅了啊,反正你也不會生火。”
樺嶗這下有些急,若論起做野食來他是一把好手,但是有一處致命的弱點,他確實不會生火,那火球術到了他手中,怎麼著都學不會,是以常常要帶個火摺子在身上,可是剛剛那一腳踩進水裡,火摺子也掉入水中,滅了,如今這野雞還沒烤熟就要沒火,那還得了,他趕緊道:“莫急莫急,我與你說便是,我看到的是那個丹門的弟子。”
“哪個?”
“就差點刺傷你的那個。”樺嶗衝丹門弟子休息的那處地方怒了努嘴。
“就這樣?”連霧頓時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吊了半天的胃口,就聽到了這麼點芝麻小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沒別的了?”
“沒了。”樺嶗表情無辜而真誠。
火堆驟然就熄滅了,連霧站起,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樺嶗一下子就拖住他的袍腳,嚎起來:“哎喲我的雞,連霧!連霧,我的雞還沒熟呢你回來!”
但是任樺嶗求了半天,連霧就是不為所動,端的鐵石心腸,求得樺嶗鼻涕泡兒都差點冒出來了,圍著他轉,痛哭流涕:“連霧大人,連霧前輩,小僧錯了小僧不該賣你關子,小僧的雞啊……”
最後那聲發自肺腑的獨白深情不已,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連霧差點沒忍住笑場,他推了推那即便是在夜色中也亮閃閃的光頭,作嫌惡狀,道:“遠點兒,鼻涕泡太噁心了。”
本來就是想逗逗他,連霧最後到底還是升起了火來,樺嶗歡歡喜喜地撲過去,差點要衝著那烤得油光發亮的野雞狠親幾口,一面道:“佛祖在上,如此暴殄天物,施主自重啊。”
連霧:“……”當初是誰說佛祖沒空管這個的?
不得不說,樺嶗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最後兩人捧著鼓鼓的肚子躺在地上,連霧心滿意足地道:“不錯不錯,小師傅很好嘛。”
聞言,陵貉終於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看了看攤在地上的兩人,又看了看那一片狼藉的現場,又開始閉目養神。
樺嶗又開始吹道:“可不是,我三歲跟著師傅修行,五歲會烤肉,七歲烤雞,八歲那年,我師父打了一頭野豬回來,我們拿了胳臂那麼粗的鐵架,把那野豬囫圇烤了,那才叫人間美味。”
“……”連霧不由問他:“你跟著你師父,除了會烤肉,還會了什麼?”
“……”樺嶗摸了摸光光的腦袋,閉口不言,似乎在思考,過了會兒才嘀咕了一句:“似乎也沒有別的了……學著師父……吃?”
連霧:“……”
☆、第22章 冷戰
連霧在陵貉旁邊坐下,也跟著閉目打坐,此處靈氣雖說不如葛山濃郁,但也聊勝於無,他目前修為低微,對靈氣的需求倒是要比陰氣多一些。
只不過不知道是為什麼,他今夜總靜不下心,許是因為周圍人多的緣故,心中總是浮躁不安,打坐了一會兒,老想動一動。
陵貉似乎是感覺到了,睜開眼看著他,沉聲道了一句:“靜心。”
聞言,連霧不敢再動,竭力地調動自身的精神力,吸納著周遭稀薄的靈氣,將其緩慢轉換成陰力,然後隨著經脈徐徐運轉,最後進入丹田,那裡有一縷極細微的灰色煙霧,若是不仔細,只怕還看不到,那便是連霧體內聚集起來的陰力了。
他打坐了會兒,倒是有些收穫,但是不知為什麼,過了一陣子,心中又躁動起來,眼見著今晚又要這麼白白過去了。
忽然,連霧感覺到誰在拉扯自己的衣角,他立刻睜開一隻眼睛,挑眉看過去,樺嶗正蹲在他旁邊,鬼鬼祟祟地小聲衝他道:“有熱鬧!”
連霧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心中也不浮躁了,興致勃勃地湊過去壓低聲音問:“哪兒?怎麼了?”
樺嶗往樹林子的方向指了指:“你看。”
連霧眯起眼看去,只見那邊有一個靈獸宗的弟子,隔得太遠,也看不清是誰,連霧又回首去看靈獸宗弟子們所在的位置,發現其中果然少了一個人。
“他想做什麼?”連霧有些奇怪:“那林子裡估計是有些什麼東西,不然怎麼個個都想往那樹林子跑?先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