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當——”一旁安逝跳了出來,一手捧紙,一手持筆:“請您籤個名!”
“簽名?”歐陽詢不解的看向她。
“就是在紙上寫上您的名字就好了。”
“什麼意思?”
“哎呀,爺爺,您不知道我有多麼崇拜您,我的毛筆字寫得又不好,您給我寫兩個字,以後我就照著您的字天天練,夜夜練——”
“小姑娘,其實還有很多古代聖賢的書法比我好得多的,你這樣說,倒是讓老朽越發慚愧了。”
不是吧?安逝呆了一呆,忙道:“沒有沒有,您千萬別慚愧,您只要籤個名——”
“這樣吧,”歐陽詢推開紙筆:“以後若有緣再見,我定當送你一本字帖,你只要照著練,把字練好一定沒問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喂——喂——”山谷回聲中,歐陽詢雖上了年紀,可那健步如飛的速度倒是不比任何人慢,一溜煙就下山去了。
李密笑:“丫頭,今天怎麼回事?把人家大師都嚇跑了。”
“我表現得很過分嗎?”安逝眨眨眼。
“雖說你這個樣子比較活潑,不過可能太活潑了——所以——”
“算了,以後總會再碰到他。”在她印象中,歐陽詢好像蠻長壽的,活到了八十多歲吧?
“簽名是什麼玩意兒?”冷不防地,李密問道。
“這個啊——”
正準備搪塞過去,突然一個人影朝他們奔來,不是王秀才家小廝又是誰?
小廝氣喘吁吁,滿臉驚恐:“不好啦不好啦,府衙丘大人的侄子丘懷義把你們告了,現在梁郡太守正搜捕你們呢!秀才已經被殺了,丘大人也被抓了起來,你們還是快逃吧!”
兩人大吃一驚,當即決定往城外走。
正要渡河,“得得”一匹黑馬快速衝到,跳下猛漢一名:“叛賊李密哪裡跑!”
李密抽刀迎上,雙方噼裡啪啦打了一陣。
安逝心中看得焦急,可一來自己手中無劍,二來即使有劍,但大學時學的劍道不知有沒有用?
“哐當”一聲,李密手中刀被震掉,猛漢左手揪住他衣領,右手就要劈下——
只聽“咻”的一聲,凌空一支疾箭射來,正中猛漢右手。
三人皆抬眼望去。
河對岸,一名灰衣男子手持弓箭跨坐馬上,姿勢蓄滿剛勁。
“看我射你左手!”隨著朗喝,又是一箭射來,穩穩當當貫穿了猛漢左腕。
猛漢看著左右兩手的箭,呆了兩秒,這才意識到痛,“媽呀”一聲叫出來。
“還不走?”男子微微一笑:“看我取你心臟!”
搭箭,拉弓——
猛漢大叫一聲,轉身急奔,逃命似的去了。
“伯當老弟!”李密這才歡呼一聲。
灰衣男子渡得河來,與李密抱在一塊,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好久不見!密兄!”
安逝在一旁微笑,這個濃眉大眼的男子,應該就是當年隋煬帝欽點的武狀元、箭法百步穿楊卻辭官不做、外號“勇三郎”的王伯當吧。
王伯當注意到她,奇道:“呀,這位小姑娘是——?”
李密笑:“她是我的幸運星。”
逼上瓦崗
在王伯當的推薦下,李密與安逝上了瓦崗寨。
寨主翟讓是個身長八尺的昂藏男子,他明白李密也是被逼得無處可容才來投奔他的,因而道:“你就留在這裡吧。有我的一天,就有你的三頓。”
李密拱手:“將軍錯了。密是慕名而來,與將軍共謀大事的。如果僅僅為了餬口,我可以另謀別處!”
翟讓笑笑:“密公身懷大志,翟某佩服。可是說說容易,瓦崗寨萬餘人馬,眼下溫飽都難以為繼,還能圖何大事!”
“衣食不保,是因瓦崗地處東郡,而東郡又正是翟將軍家鄉,父老鄉親不宜侵擾。滎陽、梁郡兩地距瓦崗不遠,近鄰運河,商旅貨船不斷,將軍為何不去那兒攔截商船漕運,一定足以供給軍需。”
翟讓沉思不語。
第二日,他派了一隊人馬去滎陽運和上幹了一把,果然獲得大量軍資錢糧,一時士氣大振。
李密趁機道:“我覺得將軍應有更大的志向。如今皇上昏庸無道,荒淫糜爛,民怨沸騰,何不趁勢而起,誅滅暴虐,取而代之?”
翟讓有些不以為然:“我們雖說是舉旗造反,可終究也不過是些流民草寇,你說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