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大殿裡,隨著那一聲冷哼,邪手追魂的身影如同他突然出現時一樣,又突然消失,搖曳著的燭火倒映出的,又只餘下唐玄宗一個人孤獨的影子。
所不同的是,先前他的那份安寧祥和已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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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荒郊。
呼號的夜風吹得人遍體生寒,然而在這冷厲的風中,卻有兩個人無遮無擋地默然站在空曠的野地裡。
劍晨,還有顧墨塵。
兩人的氣色都不好看,內力消耗過度所帶來的,是他們那兩張略顯蒼白的臉,顧墨塵還好一些,只是氣息虛弱,渾身痠痛無力而已,可劍晨的那張臉卻已經白得如同一張滴墨未染的宣紙,手臂上還有數個血洞,正在汨汨地流著鮮血,即使被冷風不停吹過,也不見半點止歇。
然而現下,兩人俱都沒有關注自己身體上的傷勢,他們默默地立著,頭往下垂,目光全都放在面前的那一堆高高聳起的土堆上。
這看起來像是座新堆砌不久的墳冢,可是卻沒有墓碑。
兩人就這麼站著,不知過了多久,傷重的身軀在夜風下禁不住有著微微地顫抖。
顧墨塵的目光不時從墳冢上移向劍晨,又移回墳冢,擔憂之色盡都寫在臉上,數次想開口,嘴巴張了張,卻又說不出一個字來。
劍晨卻顯得很木然。
他只是一直在盯到那堆剛剛才被他以手親自挖出的墳冢,雙手十指上一片血肉模糊,十指連心,這份疼痛足可徹入心底,可他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上一皺,就只是那麼默默地注視著。
剛才他們有三個人,現在卻是兩人加上一座墳,安伯天在哪裡……已然不問可知。
“安伯父,抱歉……”
就在顧墨塵第十一次想要開口安慰一句時,劍晨突然輕輕地開了口,對著那堆土堆說道:
“不知道什麼原因,不過你的身份現下應該很敏感才是,所以……請原諒我,連墓碑也不敢給你立上一塊。”
一面說著,他一面慢慢地蹲下了身子,血肉模糊的雙手輕輕地捧起一捧黃土,灑向那高聳的墳頭,輕輕道:
“不過你放心,待諸事了結,我一定會重新給你選一處風水寶地,好好地……將你安葬!”
他的聲音很沙啞,身軀也早已無力,那捧黃土本想灑向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