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無君,太子殿下還是儘早登基為好。”蔣太尉面色略顯沉鬱,微頓住話,眼神一轉又道:“只是,皇上並不曾留下傳位遺詔,恐怕朝中……”
寧兮哲聞言,眉頭擰起,暗瞄向凌雲。凌雲卻對他投去一個安慰的笑容,當即垂首不語。正當寧兮哲疑惑之際,慕左相出聲了。
“太子殿下勿須多慮,皇上命老臣保管傳位詔書!”慕左相捋了捋鬍鬚,瞥一眼蔣太尉,又對寧兮哲正色道:“太子殿下只管籌備登基事宜即可,大典上,老臣自會宣讀先皇遺詔。”
蔣太尉眼神一閃,攏在袖袍中的手暗暗握緊成拳,卻也不再多說。
一番商議後,寧兮哲又叮囑了幾句,便讓三人各自回府休息。
左相、蔣太尉相繼告退,凌雲則故意走在最後,臨出宮門時對寧兮哲密語傳音說了句:“太子趕緊更衣,非常時期可不能出半點茬子。”
寧兮哲心中感動,順手扯了扯已溼透的衣袍,便命人準備熱水,沐浴更衣。
凌雲回到徽茗居脫下外衣拋到一旁,便躺下休息。表面看來,今夜因南寧皇的駕崩,宮中亂作一團。實際,反而是最寧靜的一夜,恐怕也是她睡的最後一個安穩覺了。
然而,她卻不知,就在宮中一片混亂之際,凌府也出了大事。
三日前,一記飛鏢飛入凌威書房,隨鏢送來的一張小紙條在凌威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被安插在凌府的特工對這一切並不知曉,卻在翌日聽聞大夫人林玉萍不知犯了什麼錯被凌老太爺關到了一處偏院,命人嚴密監視起來。
特工心中詫異,當即便將訊息傳回了一號聯絡處。一號聯絡處的處長想要儘快通知尊主,卻因入宮傳信不便,於是只好將訊息傳回龍虎山報知了紅日護法。
當夜,凌府主宅凌威的書房內。
“闕,就按老夫方才所說的去辦。”凌威闔目,揮手。
闕聞言一震,眉宇間浮現出濃濃的憂色。
凌威見他並未領命離去,微微側目:“怎麼?”
“主子,闕是擔心……”闕猶豫一下,“少主與風少一向親密,若是日後知曉……”
“小風是我親手培養的,你以為我願意如此?若他不曾繼任門主倒還好辦,可如今……”凌威眉頭一皺,低頭思索一瞬,擱在書桌上的雙手握緊成拳:“按老夫說的去辦!只要事情做得穩妥,屆時丫頭若是問起,便把此事推給毒門。”
闕皺了眉,卻知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當即領命離去。
書房內,燭火忽明忽暗。而此時,凌威的一顆心亦如這燭火般浮浮沉沉。
第二日,遠在茯苓山的凌風接到凌威的急召,命他從密道回凌府,直接前往議事廳相見。
凌風心中詫異,簡單吩咐一番便隻身趕回凌府。
待凌風趕回寧京已是第三日,也就是南寧皇駕崩的當夜。此時,酉時將過,天色略顯昏暗,凌風穿過密道來到青銅門前。看著眼前緊閉的青銅門,耳聽四周松柏在狂風中發出顫抖之聲,他突然感覺周遭氣氛很凝重。一陣不祥的預感騰起,凌風伸手搭上了腰間軟劍。
霎時,四周風動,五十餘名手持利劍的黑衣人從松柏林後閃出。
凌風眸色一寒,冷冷掃視眾人,沉聲問:“為什麼?”
“得罪了!”眾黑衣人中唯一一名身著黃衣之人抱拳說了聲,揚手招呼眾人撲上。
“哈哈……”凌風仰天一笑,大吼:“爺爺,我是您親手培養的啊!您要我的命,直說便是,何必如此?”撲面而來的寒光容不得他多想,抽出腰間軟劍,迎上。
昏暗的天色中,雨聲、風聲、兵刃聲不絕於耳。
縱使凌風武藝再高強,又怎敵得過武閣五十餘名精英的全力撲殺。很快,他那一身白衣就被鮮血染紅,在傾盆大雨的沖刷下,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混亂的打鬥中,五十餘名武閣精英被凌風殺了十餘人。凌風漸感不支,卻咬牙死撐。不行,他不能倒下,他還想再看一眼凌雲,再看一眼他的雲。持劍的手已經開始顫抖,逐漸失去了準頭,眼前一黑,凌風頹然倒下。
一干武閣精英心有不忍,紛紛收劍。黃衣人正欲上前檢視,卻見兩道灰影閃電般射來,大驚之下,厲聲喝道:“小心!”
眾武閣精英拔劍迎上,兩名灰衣人卻無心戀戰,一人斷後,一人抄起昏倒在地的凌風,足尖連點幾下,飄然遠去。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震驚之色。好在對方並不戀戰,否則,今日他們恐怕會盡數折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