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門下?”霍圖部的人齊齊一怔,有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扶著杖子喃喃,眼神刻毒激奮,“空寂古墓裡的女劍聖慕湮?……空桑劍聖一脈,如何收了冰夷當弟子!慕湮劍聖沉睡百年,難道是真的神智不清了?……”
“嚓!”那個老婦人低語未畢,忽然她頭巾便片片碎裂,花白頭髮飛蓬般揚起。驚得她臉色蒼白,倒退了三大步,旁邊有個黃髮的小女孩驚叫著撲上來扶住了她:“外婆!外婆!”
“再對我師傅有絲毫不敬,我便要你的人頭。”一直態度剋制的滄流少將眼裡殺氣畢現,握劍的手上青筋突兀,惡狠狠地恐嚇古稀高齡的老人。那樣的威嚇一方面暫時鎮住了霍圖部的人,另一方面卻也點燃了牧民們的激烈反抗情緒。
“給他!”僵持中,作為族長紅衣葉賽爾忽然開口了,“把他要的給他!”
“葉賽爾……”周圍族人中發出低低的抗議。
“不是給滄流軍隊,而算是他方才從鳥靈中救了我們一族的回報。”葉賽爾的眼睛冷銳如冰,一字一字下令,“沙漠上的兒女恩怨分明,對於救命恩人的要求、無人可以拒絕。”
牧民們相顧,知道族長說的無錯。抗議聲漸漸消失。老婦人嘀咕了幾句,便扶著帳子轉身去牲畜圈裡打點。帳篷門口,等著族人下去準備東西,葉賽爾側過身將發呆的阿都拉過來,攬到懷裡:“別再靠近他,說不定很快、他就會帶著那些魔鬼來追殺我們了。”
“葉賽爾姐姐!”少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軍人毫無表情的臉,彷彿覺得恐懼,鑽入了姐姐的臂彎,身子微微發抖。
“我這次不是來追殺你們的。”顯然是對昔日在荒僻大漠相處過的部族知根知底,雲煥將手從劍柄上放下,低下了眼睛,“我有另外的任務,所以你們儘管放心。”
“呵……你是滄流帝國的軍人,回去難道不會把我們霍圖部的訊息通報上去領功?”葉賽爾冷笑起來,看著以前曾經青梅竹馬的男子,眼神又是悲哀又是倔強,“你們滄流帝國追殺了我們五十年,依舊無法將我們一網打盡。那是好大的功勞啊……”
雲煥神色依舊不動,垂目看著自己的佩劍,淡淡回答:“如果元帥不問起,我就不說。”
這樣的回答倒是讓葉賽爾愣了一下,失笑:“不問就不說?如果問了呢?”
“那當然是照實回答——作為帝國軍人,絕不允許對上級將官說謊。”雲煥面無表情地回答,“不過,自從我加入軍團到現在為止,巫彭元帥尚未問過我私人的事情,我想不出意外的話、這次他也不會問起。”
“雲煥,你的脾氣怎麼還是那樣又僵又硬?”那樣斬釘截鐵的答覆讓葉賽爾忍不住笑了起來,卻不知該憤怒還是安慰。笑著笑著,明朗的眼神就黯淡下去,拉緊了懷裡的弟弟。
“姐姐,你……你為什麼發抖?”十二三歲的少年不懂掩飾,驚慌地抬頭。
“沒什麼。”葉賽爾一揚頭,黃金般的長髮飛揚起來,乾脆地回頭,“赤駝和沙舟都備好了,雲煥,從此後我們各不相欠。”
聲音未落,滄流帝國的少將已經走到了牲畜和機械旁邊,顯然是不放心對方準備好的東西,極其熟練地迅速檢視一遍,確認沒有任何埋藏的機關後才對著女族長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牽起了赤駝,轉過身去:“打擾了。”
所有霍圖部的遺民聚集在帳前,眼睜睜看著這個年輕少將牽著族裡的牲畜和座架揚長而去,有幾個年輕人氣不過,張開了弓箭、對準了那個掠奪者的後背。
“住手!”奧普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幾支箭無聲無息地穿透了空氣激射而出!
“雲煥!”那個瞬間,阿都聽到姐姐失聲尖叫起來。
然而那個滄流帝國少將的腳步停都不停,只是一揮手,就將射到的箭盡數收入手中,手指微微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是否要反手甩出。族中那幾個莽撞的年輕人驚慌地往後退,轉瞬卻見那些箭以三倍的速度呼嘯著返回,在他們來得及退開前擊中心窩!
“哎呀!”族中響起了一陣驚呼,那些年輕人的親友們圍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扶起倒地的人,驚懼地痛罵——然而地上那些人只是睜著眼睛發呆,半晌吐出了一口氣,自己坐了起來,心口的箭啪的掉了下來。
每一支箭都是光禿禿的,鋒銳的箭頭已經被折斷。
“忒沒志氣——我以為霍圖部個個都應該是好男兒。”頓了頓腳步,戎裝的帝國戰士回過頭看著那些驚嚇的年輕人,嘴角有鋒銳的冷笑,“葉賽爾,把你當年的潑辣勁拿點出來管教族人吧,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