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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色,你如今,是在皇宮裡嗎?”花著雨緩緩問道。
“是,我是在宮裡,住在宮中的佛堂裡,那裡有一個人,她說是我的母親。”錦色勾唇,一抹嘲弄的笑意慢慢漾開。
花著雨心中一滯,住在宮中佛堂中的,是聶皇后。
“錦色……”花著雨望著平靜的好似一抹幽魂的錦色,忽然沒有了言語。此刻,無論說什麼話,都是蒼白的。
“其實,從一開始,陛下他就並沒有真正地相信我。不過,當他知悉整個計劃後,他並沒有殺我,而是派人將我囚禁了起來。當時,他以為我懷了他的孩子。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給他解媚藥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錦色聲音悽楚地說道。她的眸光從花著雨的臉上掠過,最後停留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原來,小姐有了他的孩子。這麼說,他的蠱毒,是小姐下的了。我還以為,小姐是真得愛他,卻原來,你也不過是為了害他!”錦色仰面長笑,淚水從眸中滑落,“可憐他那麼愛你!”
花著雨心中一滯,上前一步,抓住錦色的手急急問道:“錦色,你說什麼?”
錦色盈盈笑道:“說什麼?難道你不知道?”
花著雨搖搖頭。
“你真的不知道?”錦色揚眉不可置信地問道,隨即悽然笑道,“陛下所中的魅殺之毒,是先下在女子身上,對女子並無絲毫傷害,但女子和男子同房後,此毒便會匯入到男子身上。若非是你,還有誰能在他身上下這樣的蠱毒,誰能有這個機會?小姐,陛下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害他?還用這種狠毒的方式。”
花著雨腦中一片眩暈,一顆心更是像被利刃刺穿,痛得無法呼吸。
魅殺!
原來,他身上的蠱毒是她下的?怪不得,她問他,問阿貴,問藍冰,他到底是怎麼中的蠱毒,卻無一人肯告訴她。
原來,是她身上早就被種下了蠱毒,然後,傳到了他的身上。
她可以想象,當初,他知道自己是默國公主,又知道被她下了蠱毒,他心中,該是多麼痛苦。或許,他一直都以為她留在宮中,甚至嫁給他,都是為了害他!
可是,到底是誰將“魅殺”這種蠱毒下在她身上的?
既然,當初在軍營中那一夜,他沒有被染上蠱毒。那麼她身上的蠱毒就是後來被種上的,是誰?無雙?花穆?還是……萱夫人?
她忽然想起,那一次鬥千金帶她去見萱夫人時,萱夫人對她異常的親密,還為她梳頭,那時她還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可如是萱夫人、花穆還是無雙,無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人,卻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花著雨上前一把抓住錦色的胳膊,扣住她的脈門,冷聲道:“你告訴我,有沒有解蠱之法?”
有淚水從錦色眸中滑落,她悽然道:“無藥可解!”
無藥可解!
都說無藥可解!
日光透過疏斜的梅枝,映照在她臉上,臉色蒼白近乎透明。風,無孔不入地鑽入到她的體內,刺骨地冷。她渾身顫抖著,髮髻上簪著的珠釵微微顫動,冰藍色珠子搖搖晃晃,映著她沒有血色的臉頰,愈發剔透。
原來,是她害了他!
他就算認為是她害了他,可是他卻只是默默承受,從未責難過她。甚至,知曉了這種蠱毒無解,他對她依然不怨不恨,還要將天下奉給她。她心中五味雜陳,竟然品不出滿心滿腔到底是一種什麼滋味。
原來,是她害了他!
她讓他承受了這麼久的痛苦,想起他每當蠱毒發作,那痛不欲生的樣子,心口處一陣陣發愣。她靠在一棵梅樹上,整個人猶若被抽去了靈魂,似乎早已死去了一半。
飛鳥穿林而過,漫天雪沫洋洋灑灑兜頭落下,冰涼涼地侵入到臉頰之上,冷得徹骨。任由日光透過枝椏照在她的臉頰上,照在她已經哭得乾澀得再也流不出淚的雙眸上。
錦色忽然輕“啊”了一聲,臉色煞白地挺直了脊背。
花著雨回首望去。
姬鳳離就站在不遠處的梅樹下,蒼白的臉隱在日光的陰影裡,唯有眸底閃耀著奇異的灼亮,定定落在她的臉上。那樣的目光,帶著穿心刺骨的疼痛。那樣的目光,又帶著驚心動魄的深情,就那樣,直直看著她。
他幽幽靜靜緩步而來,一步比一步走得快,最後,在她面前站定。伸手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裡,似乎是用了平生所有的力氣。緊緊抱住她,彷彿要用他的胸膛,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