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這個“自由者領袖”就開始詳細地描述自己的佈局,並且大方地展示他準備用上的武器和物資,最後他來了一場在演練平臺上模擬的小型戰爭,以證明他整個計劃的可行性。
容裴早先還有點不適應這種奇怪的會議;但聽著聽著他就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這個人年紀大約是五十來歲,長相平凡無奇,連容裴這種博聞廣記的人都想不起他的身份。但是如果自由者真的由這個人領導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容裴的推演能力很好,他能迅速分析出對方的計劃可行性有多高,更可怕的是,這傢伙居然能以最簡單的物資、最平常的武器,達到最大的效果。
這種人不去當海盜實在太浪費了。
等等!
海盜!
容裴瞅著正在發言的犯人,突然就想起了一個差不多已經被人遺忘的人物。
那又是一個傳奇般的傢伙,叫賈嘉稼,他父親管著佔據半個南部平原的大型農場,非常希望他父承子業做個優秀的農學家,因此給他起名為“嘉稼”。沒想到賈嘉稼對繼承農村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熱衷於拆卸農場裡的機器並進行重新改造。他對於邊角廢料的利用神乎其神,一開始搗騰時賈父還會氣急敗壞,後來賈父發現農場裡的機器效率升高了百分之三十,頓時氣就消了,逢人就誇自己的兒子。
賈嘉稼早早就被首都那邊看上了,一路順風順水地走到了首都科學院副院長的位置,那時候他才二十七歲,剛剛成年沒多久!
原本這會是一個令人欽佩的傢伙,沒想到他在當上副院長後的第二個月就失蹤了。
帝國再次發現他的蹤跡時,非常諷刺地——他正在為自由者改造船隻和武器。
面對軍事法庭上的審判,賈嘉稼非常配合,他說道:“我覺得那邊比較有趣,因為他們很窮,這就考驗我在有限條件下的能力發揮了,我喜歡那種生活。”
想起賈嘉稼這個人之後,容裴看向容君臨投去詢問的目光,在桌上寫了個“賈”字。
容君臨點點頭。
果然就是賈嘉稼。
賈嘉稼肯對著其他人把自己的設想說出來,這倒有點兒難得。雖然會議的主題看起來有些出格,但本質上其實是站在敵人的立場上思考敵人會做的事、以便想出相應的對策——這與平時的演練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差別只在於這些人的想法都太獨特了,獨特到讓人背脊發寒。
難怪帝國要將最高監獄看得那麼重,這裡邊的每一個犯人放出去都會是一場災難!容裴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冷靜,理智地聽完一個比一個瘋狂的方案。
等到想發言的人都說得差不多,一直安靜坐在原處的容君臨敲敲桌沿。
其他人居然一致地望向他。
容君臨指著容裴說:“這是我侄兒容裴,目前就在西部雲來港。”
聽到容君臨的介紹,賈嘉稼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容:“那你應該很瞭解西部現在的情況,你對我們剛剛的設想有什麼看法?”
容裴說:“對於襲擊西部這個出發點來說,每個方案都很完美。”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立刻就嗅出了他話裡潛藏的深意。依然是賈嘉稼負責發問:“你是說我們的出發點錯了?”
容裴微微一笑。
容君臨說:“阿裴,你不妨說說自己的想法。”
賈嘉稼將主講的位置讓給他。
容裴倒也不拒絕,他在軍方沒有太大的影響力,說幾句也不會怎麼樣。對於自由者的問題他其實早就思考過很多遍,只是他的想法比賈嘉稼還瘋狂,所以從來沒有和別人提起過而已。
容裴在磁感牆上調出帝國的地圖,高亮了海岸線。他說道:“二十年前,自由者在東海域非常猖獗,直接導致東海域貿易癱瘓,帝國對這片海域的管轄力幾乎為零。而在遠東聯邦獨立後的第五年就開始對‘自由者’進行徹底的剿殺,遠東那邊這麼做,一來是想給我們看看他們的實力,二來是確實想震懾‘自由者’。如果是我作為自由者的領導人,碰上這種不要命的戰爭狂,肯定會惜命地投降。”
容君臨一頓。
容裴接著說:“可是自由者的領頭們看起來都很有骨氣,抵抗了兩年之後還不肯屈服,花了三年從東海域跨越整條海岸線來到帝國的西海域,秉持著威武不能屈的高尚品質,誓保自己‘海上王國’的名聲。自由者的偉大精神真是值得我們欽佩——”
賈嘉稼最瞭解‘自由者’的情況,哪會聽不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