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你聽,他來了,他終於來了……他來了……”
耿言暖激動得語無倫次,在喜極而泣的歡喜裡,忍不住拉著小曼原地轉起圈圈來。
隨著鳥鳴過後,便是散發著淡淡沁人心扉的墨香信箋飛越過高高的圍牆,安靜落入了神情激動近乎瘋狂的少女掌心裡。
耿言暖在看見熟悉的字跡,幾乎毫不避諱地當場急匆匆便拆開信封讀了起來。
除了一如既往的訴著綿綿情意;信箋中間還夾有一朵並蒂蓮的標本。
耿言暖輕輕將那已乾枯的脆嫩標本貼近胸口心臟跳動處,閉上眼睛,慢慢細細品嚐著這盼望噬骨相思的幸福甜蜜。
半晌,才緩緩重新睜開眼眸,翻開信箋另外一頁。
那裡只寫了廖廖幾行藏頭詩。
耿言暖費了好大心思才將那藏頭詩的含意給弄清楚。
小曼問她到底說了什麼,她只微微含羞帶怯地笑了笑,卻是將那信箋緊緊貼著胸口,然後如珠如寶般歡天喜地進屋休息去了。
翌日傍晚時分,耿言暖早早用過晚膳,還讓人為她精心梳妝打扮了一番;然後去見耿夫人,找了個理由出府去了。
對於耿言暖如此反常的舉動,耿夫人只道是女兒在府裡心情鬱悶,想著讓她到外面散散心也好,反而有丫環貼身陪著,不會有什麼閃失;而小曼雖然猜不出耿言暖出府的目的,但她覺得這事肯定跟東方家的大少爺有關。
一路上,耿言暖清麗眉目都透著一股歡喜雀躍、興奮中又含羞帶怯的表情,小曼在耿言暖直達榮升戲院門口時,才明白自家小姐想去什麼地方。
耿言暖只在戲院門口站了站,隨即便有人匆匆往她手裡塞了票子,待她想要從人群中尋找那人的模樣時,卻發覺完全無跡可尋;無奈之下,她只得帶著小曼進入戲院,按那票子所示的位置坐好。
戲臺上,很快響起了開鑼的鼓聲,第一場唱的是令人幾番唏噓的牛郎織女的故事;就在耿言暖心不在焉聽著,又為戲詞感動得感同身受的時候,在她身後稍遠的桌子,低低傳來了她日思夜想那人的聲音。
小曼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戲臺上精彩戲文的故事裡,並沒有發現耿言暖激動的異狀。
按著東方賢的指示,耿言暖儘管十分想念心上人的容顏,但卻順從地聽從了他的勸告,只是低聲嬌怯地說著什麼,卻一直沒有敢回頭去看那心上人一眼。
第一場戲結束的時候,有不少觀眾走動,那一直溫存與耿言暖訴衷情的男子,也趁著這個時候悄然離開了榮升戲院。
但耿言暖這一刻,即使只能聽聽心上人的聲音,她內心也是充滿著澎湃的歡喜與甜蜜。
以至於在回去的路上,好幾次都因為魂不守舍而踩到了小曼的腳跟。
自此之後,耿言暖幾乎隔三岔五都會找理由出府;而耿夫人眼見她心情日漸開朗,之前清瘦的身子也緩緩變得豐腴起來,耿夫人自是心頭歡喜,除了暗中叮囑小曼照顧好耿言暖之外,還暗下讓多名家丁暗中跟去保護耿言暖的安全。
不過,耿夫人所派這些家丁,每一次跟著跟著,就會失去耿言暖的蹤跡,而待他們急急惶惶尋找時,耿言暖又會再度安全出現在他們面前。
對於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家丁們很一致對耿夫人緘默其口,反正他們的責任只是保護耿言暖不發生意外便可;現在,雖然耿言暖暫時離開了他們視線範圍,但人卻一直都是安全無虞的,他們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無端受到耿夫人責罰。
這一晚,耿言暖依著早前與東方賢暗中約定,到了允東戲院指定的位置坐好。
待戲臺上的戲開鑼之後,在耿言暖身後隔一張桌子,再度傳來了她心心念念那人的溫柔聲音。
起初是隱晦的訴著相思,但越到後來,那人的聲音越發煩燥不安,就在耿言暖心中忐忑的時候,那人竟突然低低嘆息道:“言暖,我對你的心意日月可鑑,蒼天可表;無奈現實裡有人橫加阻撓,令尊令堂似乎對我頗為不滿,還再三告誡我……,唉,若是無法得到父母祝福,我怎能……。”
“唉,算了,長痛不如短痛,今日你我一別,他日再見遙遙無期,你還是把我忘了吧,令尊令堂堅持會給你找到更合適的夫婿,我唯有祝福你日後過得幸福……”
“別了,我的解語花!今生能在茫茫人海里遇見你,是我最幸運的事,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梅亭春雨……”
男子聲音極低,語速飛快;待耿言暖聽著聽著,驟然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她急急回頭,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