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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菲莉斯(芭芭拉?斯坦威克[Barbara Stanwyck])和我已經描述過的幾乎所有場所有關,而羅拉?迪特里奇森(瓊?希瑟[Jean Heather])的亮相則多以好萊塢山的森林和聖莫尼卡海灘為背景。在此,懷爾德的情節劇寓託再也明顯不過了:壞女孩代表文化,好女孩代表自然。同樣,在這裡,魏瑪對懷爾德的影響也昭然若揭。正如我已提示過的,1920年代的德國電影經常運用19世紀晚期的頹廢*主義來表達不斷增長的對“新女性”的恐懼。《潘多拉的盒子》中的摩登女和《日出》中的城市女性都被試圖用來暗示一種德國人既愛又恨的都市大眾文化的女性型別。菲莉斯是她們中的一員;其實,她是如此邪惡,以至於看上去像是現代性和刻奇的化身——《大都會》中“人造人瑪麗亞”(false Maria)的現實版。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二章 現代主義與血腥情節劇:三個個案研究(32)

如果我們把電影中的菲莉斯和凱恩的中篇小說中那個蛇蠍美女對比一下,這番用意就更加清楚了——後者擁有“一張疲倦的臉”和“讓男人失魂落魄的身材”(10),是一個平凡且相當世俗的女子。在芭芭拉?斯坦威克的演繹下,這個人物看上去更加具有公然的挑釁性和顯而易見的人造感;她的腳鏈、光亮的唇膏、太陽鏡,以及(當然是最重要的)她那頭“鉻發”都給予她一種廉價製造的金屬外觀。為了與這種人造特徵吻合,她在演*戲時也幾乎像機器人一樣,而她對謀殺的反應也是出奇的冷酷鎮定。“她是完美的,”沃爾特如此評價她,“鎮定自若,沒有眼淚,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65]

和凱恩不同的是,懷爾德和錢德勒創造了一個沒有靈魂的“現代化”女性,從而他們可以毫無顧慮地消滅她(儘管看上去她在赴死之時也需要一個情人的擁抱)。他們同樣讓沃爾特的“瘋狂的愛”看上去冷酷無情。他們的要點似乎是,在現代性的禁錮中,愛情早已被物化和“機械化”了。因此,儘管有那些提示性的對白,《雙重賠償》大部分的暖意卻出自它戲劇性地表現沃爾特?內夫和巴頓?基斯之間的柏拉圖關係的時刻。自始至終,這兩個組織人(organization men)形成了一種怪異組合(Odd Couple):一個魁梧高大、相貌英俊,另一個卻是五短身材、相貌平庸;90一個抽香菸,另一個吸雪茄;一個是“小販、獻媚者和奉承者”,另一個卻是典型的分析家和統計員;一個是罪犯,另一個卻是偵探。然而,他們彼此欣賞,也同樣蔑視他們的老闆。基斯喜歡教導沃爾特,他還曾提議推薦沃爾特升職到理賠部。而在沃爾特這一方,他認識到在基斯生硬的外表之下是敏銳的智力和“一顆像房子一樣大的心”。沃爾特犯罪的一個反諷之處在於,在背叛老闆的同時,他也背叛了一個朋友兼父親替代者;因此,他的辦公室留言不僅是對罪行的懺悔,而且也是對愛意的供認。

電影《雙重賠償》公映版的結尾把這個錢德勒式的有關男性情誼和背叛的主題表達得相當清晰。它以一種經典的方式,重複並反轉了電影前面所出現的兩個母題:基斯點燃了沃爾特的香菸,而沃爾特以比之前更嚴肅的語氣說“我也愛你”。同時也提請注意基斯這個人物被賦予了道德上的權威性。他在一次講話的預言中用了片中最生動的有關機械式命運定數的暗喻之一,他說,91殺死H。 S。 迪特里奇森的人已經踏上了一條電車線,而這是一次單程旅行:路的盡頭是死亡。基斯變成了一個悲傷的、父親般的旁觀者——一個智者,理查德?席克爾(Richard Schickel)在關於這部電影的BFI(英國電影學院的簡稱)專論中說,本不應被沃爾特這樣無可救藥的“迷糊傢伙”所“棄絕”。[66]

席克爾讚賞這個結尾,但他卻認為這個結尾是原先那個處決場景的替代品(63—64),這顯然是錯誤的。事實上,《雙重賠償》有三種可能的結尾,但沒有一種結尾有新的材料。根據洛杉磯電影學院圖書館(Motion Picture Academy Library)所收藏的劇本最終稿來看,公映版本比另外兩個版本沒短多少,省去的是處決戲和沃爾特說了“我愛你”之後的一句臺詞。在第二長的那個版本中,當警報聲在背景裡響起之後,虛脫的流著血的沃爾特提出了最後一個請求:“在那條電車線的盡頭,當我走下車時,你會在那裡和我說再見。基斯,你會嗎?”最長的那個版本則繼續表現基斯在監獄中,滿足他朋友的遺願。。 最好的txt下載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