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用管,鳳輕歌就難免就會多出些閒暇時間來思考。她一向習慣作長遠打算,這樣才不會讓自己太過被動,才不會讓自己容易成為那釜底游魚,俎上之肉。
現下她處在的境況還是有些複雜的,她如今是天鳳國女帝自是不能打包遁逃的,先不說能不能逃得出去,就算她逃出去了,指不定誰誰心懷不軌的就派個殺手把她無聲地給咔嚓了,在皇宮別人還不至於明目張膽的讓她死,出了皇宮那就不好說了,這樣看來皇宮還安全一些。
而且在皇宮外面怎麼生存也很是問題,古代小老百姓會的生存技能她基本上都不會,你能指望一個現代人會織布繡花,會耕田種地?況且她連十字繡那種東西都沒碰過。雖然她可以去經商,但那難免要拋頭露面,很容易暴露行蹤。一個國家的皇帝不見了,肯定會派人去找,雖然她只是個傀儡皇帝,可是朝廷上也需要她這個傀儡皇帝維持局面啊!若說讓她去與那兩個老狐狸鬥,無疑是以卵擊石,況且奪回權勢也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如今鳳輕歌也只能苟安於現狀,日後再另行打算,徐徐圖之。
乘著休養時期,鳳輕歌讓紫蘇為她搬來了一些關於天鳳國的史事、地理地勢和風土人情書籍、札記以及這個世界其他國家相關知識的典籍,開始了填鴨式的學習。並讓紫蘇告知她一些關於這個身體原來主人更多的一些事情,包括一些細枝末節的瑣事、習慣,從而更好的瞭解這個世界,更好的瞭解她的情況。以免在柳相、寧王以及其他人面前露出馬腳。
鳳輕歌本性並不沉悶,只是繼而連三發生這麼多事,先是喪父,後又遇到穿越這等異事,因此令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自那日,鳳輕歌在鏡月湖畔想得清楚明朗,心結開啟後,慢慢地就恢復了原先有些活潑愛鬧的性情,時不時地與雪顏紫蘇逗趣。
不日後,她便見到了那個位高權重的政界巨擘柳相——柳壑,她雖一直從未見過真正的丞相,但卻潛移默化地認為一個汲汲於權貴,處事圓滑,工於心計,諳熟世事的丞相必然是如電視上的那般,腆著大肚子,留著一臉鬍子,一臉奸詐的。卻不想見到柳相生的如此俊秀儒雅,那一刻鳳輕歌腦裡就出現“風神高邁”這四個字,柳相雖已過不惑之年,可卻保養甚好,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歲,老成持重。不過畢竟身居津要,常年受權慾薰心,身上自然就帶些權欲的味道。
柳相負手而立,舉手投足間一透著威嚴之勢,卻一臉淡然溫和無害地對鳳輕歌道:“陛下想必身子已調養痊癒,皇上已多日未曾早朝,近來朝中諸事蝟集,早朝不可廢,陛下明日還是恢復早朝吧!”語氣中卻透著一股強硬的味道。
她這個傀儡皇帝因病下詔將朝中之事盡交予他做主,免去這些虛面上的事,不是省去了許多麻煩,遂了他的願嗎?可如今卻又迫不及待的要她恢復早朝,甚是有些怪異,鳳輕歌有些不明白他此舉是意欲何為:“朝中之事不是有愛卿嗎?愛卿做事朕自是放心的!”
“臣不敢當,作為臣子輔佐皇上,是微臣應盡之責,只是皇上已多日不曾上朝,身為一國之君當以國家社稷為重,不可懈怠,況且有些政事事關重大,臣不敢妄自定奪,還望皇上翌日上朝處理。”看似謙恭卻又沒有一絲謙恭的態度,看似一心為國為君,卻又沒有絲毫作為臣子的形容,語氣裡卻時時透著脅迫的意味。
這柳相看起來俊秀儒雅,溫和無害,說起話來卻是綿裡藏針。看來“看人不能光看表面”這句話,鳳輕歌卻從柳壑這裡再次得到佐證。
顯而易見最後自是以鳳輕歌次日上朝的結果告終,不過不管這柳壑是懷有什麼陰謀讓她恢復早朝的,這早朝都還是遲早要上的,遲上朝早上朝,遲早都要上朝,鳳輕歌想著還不如就這次順勢上朝算了。柳相要真想對付她什麼早就乘著她病危時下手了,如今等她大病初癒再做些什麼手腳也未免不是時機,所以她料想柳相這次恐怕目的不在她,而是想借她的手做些什麼。
而且,她也想看看這柳相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夜色沉沉,將一切隱在了它的黑暗之下。
“公子。”一抹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黑暗幕下,黑衣,劍眉,斂足低頭,面上帶著崇敬與信服,在一襲白衣的面前站定。
眼前之人,眉眼極淡,立於大大的酒缸邊,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拎著酒罈,另一隻手執著竹製的打酒提子,手指節骨分明,從缸中緩緩舀出香醇的酒,一滴不漏地倒進壇中。頎長的白色身影好似隱在黑夜中的一抹銀白月光,隨著衣袂的翕動,帶著淡淡的光華,從夜霧中隱隱透出,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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