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雖然你被ZERO綁架,但之後又馬上主動返回軍隊,你說的話姑且作為參考吧。”
說完,達爾頓將身子略微前傾,換了一種語調。
“樞木,在那個事件中,你為何不跟ZERO一起逃走?”
這也是達爾頓一直不解的地方,當然,在心裡,他已經有了幾個猜測。
“我的嫌疑還沒有洗清,不非法逃跑,而是服從正當的裁決,這是軍人的本分。”
“也就是說,那就是原則,是你所相信的正義?”
“是的。”
達爾頓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神色。當然,朱雀並不知道其中的含義。
“唔,說的沒錯——不過,我對你剛才所說的其中一點很在意。”
“是什麼?”
“這樣想也在所難免……你是這樣說的吧。你的意思是——被懷疑和ZERO有關係也是沒有辦法的。不過,為什麼說在所難免呢。”
“這是因為……”
ZERO甘願冒險來救自己,這是事實——然而,在朱雀接著說之前,達爾頓繼續說道。
“軍隊的官方看法並非如此,那時ZERO的真正目的並不是你,而是想把救你這件事表演給十一區民眾看,以顯示自己的實力。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樞木朱雀這名男子只是被利用來達成目的而以——這裡是這樣記述的。”
說著,達爾頓用手指點著手中的資料。
“真是有意思啊。連調查官的報告書都暗示了你的清白,而身為當事人的你卻肯定了疑惑的存在……人類的無意識就是這樣才顯得有趣。”
朱雀感到混亂,他完全無法理解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請問……”
“剛才那只是我個人的見解,和這次的事件沒有任何關係。別看我現在是個軍人,在很久以前可是對這方面很有研究的。剛才的話是一點有感而發的想法。不過……”
說到這裡,達爾頓把頭抬起來,以嚴肅的目光打量著朱雀。
“作為可能性之一,你也給我好好思考思考吧。一旦沒有了意識,本來能看到的東西也看不到了。為理想獻身雖然不算壞事,但那也只是沉溺於理想中的愚人才會做的可笑之事。聽清楚了嗎?”
“是……是的。”
朱雀還是不明白到底應該思考什麼,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也可以說是被迫點頭。達爾頓的雙眼中充滿了壓迫感。而且,他感覺得到,這個可以決定自己命運的人,對自己沒有惡意。
“很好,那麼,下一個問題,樞木朱雀准尉,你憎恨布尼塔尼亞嗎?”
“不!”
對這個問題,朱雀也回答得很乾脆。不過,達爾頓的問話還沒結束。
“那麼,我再問一個問題。樞木朱雀,你憎恨過布尼塔尼亞嗎?”
“……”
朱雀聽得很明白。剛才的問題和接下來的問題,問的是完全不同的事。
所以,他靜靜地這樣回答道。
“是的。”
達爾頓露出一絲笑意,從一開始到現在,朱雀的反應和回答,一直都沒有令他失望。讓他對這個男人,更加欣賞了。
“你很誠實,沒想過自己會因此陷入不利的狀況中嗎?”
“將軍閣下,若您有此意的話,當然會那樣。不過,我認為您是不會那樣做的。”
“你過獎了。”
越來越感到有意思達爾頓晃了晃寬闊的肩膀,他已經喜歡上了這種對話。
“不過,你說得沒錯。七年前,曾經作為你祖國的日本與我們布尼塔尼亞是處於敵對狀態的。你要是說不憎恨,反而會讓我無法相信。”
“……”
“還有一件事我想了解一下?是什麼讓你轉變的,是時間?還是他人的影響?”
朱雀陷入了沉思。
他將目光落在桌子上,呆呆地注視了一陣之後,緩緩地抬起頭。
“我想原因是多方面的。”
“說一個吧,不是最主要的也沒關係。”
“明白了。非要我舉出一個的話……那是因為只擁有情緒,是無法拯救任何人的。”
這是朱雀的真心話,也是他從親手殺死父親,見證了日本淪陷的那段時間,人民的悲慘生活的經歷所帶來的覺悟。
“你是說,將自己束縛在仇恨與憤怒之中,只有滅亡一途,是嗎?”
日本人的語言雖然有些難懂,但是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