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一片。
跟隨著敦餘王一同前來的桑珠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原本她還可以勸說自己,可當逼近的大軍前排出現那幾個人。
那熟悉的身影,她的腦海仿是被驚雷轟擊。
不可能,不可能,他為什麼要騙我......桑珠是單純,但不代表著她愚笨。
到了現在這刻,她明白了,只是心裡接受不了。
李庭帶領著李燁等人,藝高人膽大,直接來到了敦餘城的射擊範圍。
“敦餘王,你乃西疆小國之王,小小蠻夷大軍是擋不住我大虞精兵,今我虞朝大軍在此,若是你能開城投降,可免你敦餘百姓遭難,否則城破之日就是你敦餘城災厄之時,勿言之不預。”
他的聲音裹挾著真氣,說的話在城牆上回蕩。
敦餘王身為一國的王者,就算知道虞朝大軍不好對付,但僅憑一句話就讓他投降,那是不可能。
在心底,他還抱有一絲期望。
“我敦餘王百戰餘生,從來沒有投降過,跟我說投降,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揮手一下。
遠處的人就拉滿弓弦,嘭的一聲,箭矢上面狂暴的力道是空氣出現一陣氣浪,直指李庭。
但這箭沒有想要取李庭的性命,而是給予警告,目標是李庭旁邊的空地。
要的是個威懾作用。
“我來吧!”
騎在李庭旁邊的老者說了句,他縱身躍起,虛踏在半空,抬手就是做出了拉扯的動作,體內的真氣就勇猛灌輸到他的掌心之間。
嗤嗤嗤。
空氣被老者扭曲了,成旋轉中的漩渦,箭矢穿過漩渦時,其上面的力道就不斷被拉扯,抵消,使得他根本就穿不過空氣漩渦。
箭矢落入了老者的掌心。
他飄然回落馬上,手臂一抖,把箭矢仿若流光般,咻的一聲,徑直從敦餘王的身邊穿過,釘在了箭樓上,尾翼仍在不斷晃動。
敦餘王在箭矢穿過的瞬間,心中有種即將死亡的錯覺,嚇得他有點說不出話。
“走。”
李庭下令,回軍前,他的眼眸還看向了城上的桑珠,心莫名出現一陣絞痛,但他還是仍堅持那個計劃。
此次的戰略早就定下來。
這一戰就是要徹底威懾西疆,而威懾人最好的東西那就是鮮血。
在李庭的劇本中,敦餘城早就畫上了破城的符號,也必須要被破城,這個破城還要破得乾淨利落,只有這樣,對於西疆的部族震懾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回軍後,李庭獨自一人待在營帳內。
李燁見狀也沒有勸說什麼,有些事需要李庭自己想通。
掀起營帳帷幕,坐在裡面是一個即出人預料,又是情理之中的人。
“聖女。”
他來到了靜嬛對面的坐下,看著她。
“你知道嗎?在見到你前,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該一劍把你劈了,可見到你後,我的心反而沒有了那股衝動。
是啊!我曾經把恨寄託在你這裡,從而讓自己的心好受點,可實際,我很清楚邢名大哥的死,更多的責任是在我這裡。”
靜嬛仿是亂說一通,但李燁卻多少聽懂了些。
荊邢名死了,他早就收到了訊息。
令荊邢名致死的人,或許他不是罪魁禍首,但他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靜嬛起身,從李燁的身邊走過。
在這擦身而過的瞬間,靜嬛在跟以前的自己做了個告別,身上的氣勢更加鋒利了。
心靈上的明悟讓她的劍不染塵埃,更加鋒銳。
李燁轉頭看去,靜嬛就像是一把蒙塵的寶劍被擦去了塵埃。
怪不得雪恆聖主捨得在你身上下大本錢,原來是有道理......他在心裡暗想。
今天夜裡靜悄悄。
月亮悄悄地爬出來後,又悄悄地爬走。
清晨一早。
地上的雜草還有晨曦的露水掛在草葉上面,鼓聲雷動,震撼人心,以鼓聲為號,大軍正在匯聚。
一番戰前總動員後,大軍開拔了。
圍三缺一。
再次形成黑壓壓的一片。
“敦餘王,你該有答覆了。”一聲吆喝,聲如洪鐘。
敦餘王冷眼看著下方的大軍,拿著家傳的寶刀,上面鑲嵌了好幾顆璀璨的紅寶石。
“兒郎們,你們幫我給他一個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