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不大,呈四方形。
穿過廟門是一個有些空曠的院子,中間放置了一尊四腳銅鼎,正在燃燒著香火,嫋嫋而升。
正對門是敞開的殿門。
門後是一個年老的僧人就坐在蒲團上,手捏法印,臉色時而慈悲,時而岔怒,像是性格多變的人兒。
僧人後面是一尊觀音像,十一個面,手裡有念珠,蓮花,水瓶,與中原的觀音像有一定風格上的區別。
“大魔降世。”
他看著李燁口誦一句,臉色變得越發慈悲。
跟在李燁身後計程車卒散於各處,沒有跟隨李燁踏過殿門。
“砷兀大師,原來你會說中原話,這就太好了。”李燁自來熟的說道。
他一屁股坐在砷兀對面的蒲團,讓領路的年老沙彌有些憤岔,覺得他太不懂尊重眼前的砷兀。
“年輕時,老朽曾有機會遊歷中原,粗通些中原話。”
砷兀抬手止住年老沙彌想要呵斥的舉動,臉色陡然劇變,臉頰滿滿是岔怒,一雙眼睛死死盯住李燁。
只見,李燁徑直脫下的黑布,睜開了眼皮,露出他那刀瞳。
呼。
殿內就像是憑空生風,光線就像被某種力量吸納,讓李燁周身多了幾把漆黑的刀在凌空並小規模做著躍動。
一二三......整整五把黑刀,讓年老沙彌如臨大敵,目光驚恐地看著李燁。
“大師,你既然說我是魔,還請度我,這些天吸納太多了雜念,整個腦海就像是被上千的人在嘰嘰喳喳,煩的不得了,來找你聽聽經,洗滌洗滌。”
李燁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實則,這些時日,他就像是被腦海的各種雜念煩透了,讓他有好幾天都從睡夢中驚醒。
“施主的意志修持讓老朽自嘆不如,觀想出真亦假,假亦真的境界,我也只曾在秘典中看到過,想不到有生之年,仍能看到一尊天人將出的希望。
只是施主,你的刀過於兇,已經影響到你天人轉生的程序,反而是你的障礙。
原來如此,你是來是想讓我度走你刀中兇戾,我佛慈悲,為了蒼生,老朽會傾盡全力,但請施主放過我這個跟隨我多年的沙彌。
多聽聽他誦經,有助於驅散你刀上的怨念。”
砷兀臉色突變,露出一張慈悲臉。
“可。”李燁看著緊張兮兮的年老沙彌,輕聲說道。
“佚名,你去把我藏在木匣的典籍取出,拿來給施主,另外在我死後,你跟在施主的身邊,日日為他誦經,雖是有點為難你,但你能否做到?”
砷兀像是交代後事。
“大師,你......”
名為佚名的年老沙彌臉色大變,略微遲疑,但在砷兀的堅定目光下,他點頭應下。
他走出殿外,向左側的廂房而去。
“施主,能否散去你刀上的意志霧海,讓我看看。”
砷兀的臉色越發慈悲。
“大師真是好修行,換作是我卻做不到你這般闊達,不愧是草原大德高僧,我敬佩。”
讚譽一句,李燁手指微微拉扯,像是拉扯掉某種掩飾。
黑刀砰然擴散黑氣,進行翻江倒海的變化,那黑氣不斷幻化成一個個人臉,有老有少,看似不大,但卻瞞不過在場的趙霽等人。
“我死的好慘,李燁,你要下來陪我。”
“嘎嘎......”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空氣在流動,聲音很是鬼魅,忽遠忽近,忽大忽小,如同是厲鬼哀嚎,飄忽不定,讓周顛聽得膽顫心驚。
“我去,你還是人嗎?”
他不解的問。
砷兀臉色更加慈悲,十足胸懷天下的聖人般。
“我佛慈悲,施主若是能修我門準提法,定能一日達到我門諸僧追求的境界‘直指人心,見性成佛’。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實相念佛,實相念佛,老朽苦苦追求的境界。”
陡然,他的臉色急速變化。
甚至讓周顛都以為這個怪老頭要瘋癲,豈知,不到兩秒。
砷兀的臉色恢復如常,口誦一句。
“還是修持不夠,犯了痴念,犯了痴念。”
深吸一口氣,他就像是綻放光明,整個人就散發出一股令人如同迴歸幼時的氣息,撫平人的焦躁情緒。
“身無失,口無失,念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