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著薄衫,沒有春兒的跟隨,依若獨自一人來到了後花園。這裡明月高掛,花香飄溢,春蟲齊鳴,夜風裡有著暖暖的氣息,像林姨撫摸她頭髮的手。她很想念親如生母的林姨,可是狠心的父親,他甚至不讓她見林姨一面。林姨的命,她的命,都成了父親手上的棋子,從她出生那一刻起,上天就安排了她的命運。
正想著,迎面忽然撞來一行色匆匆手端酒菜的丫頭。估計是夜黑,或是她的匆忙,小丫頭並沒有看清前面的人影,在後花園的這條窄徑上直直撞了過來。依若輕巧避開了,所以才沒有造成盤翻人傷的場面。依若認出是紅屏的婢女小紅,這麼晚了她端著酒菜行色匆忙去哪?
“少奶奶,奴婢該死,請少奶奶懲罰奴婢吧。”小紅嚇得直直跪在地上,頭垂得低低的,手卻高舉著托盤。“奴婢是因為要急著給小姐送酒菜,加上這裡黑暗,所以,請夫人懲罰奴婢吧。”
依若看到地上嚇得顫抖的小丫頭,輕輕扶起她,“給郡主送過去吧,我沒事!”
小紅磕了一下頭,連忙爬起來往別院去了。
依若仍是漫無目的的逛著,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知道如果她不出來透透氣,她會心緒煩悶而死。一盞茶的時間,繡鞋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座簡潔肅靜的小院,門前一老頭站著打盹。
這裡是傅垏幀的書房,她只來過兩次,一次無意中闖入,另一次是為了木棉,那一次傅垏幀還對她怒目相向了。這段日子,那滿樹紅花應該凋謝了吧。
打盹老頭見到來了人,連忙直起身子站好,看清來者,福了福身,“少夫人。”
屋裡熄著燈,一片漆黑,只有風吹樹枝的沙沙聲。難道傅垏幀在這睡下了?這是依若頭一次好奇傅垏幀的去向,這個時候她突然很想汲取他身上安穩的氣息,渴望他用他那厚實的臂膀輕撫她的雙肩,給她一種無語的關心。這一刻,她非常想念他。
“少夫人歇息去吧,少爺不在書房。”守門老伯看著少夫人散著發,披著衣,一臉孤寂的模樣,不忍她的希望落空。少夫人是皇上賜婚嫁進傅府,自是不得少爺喜愛。上次少夫人故意燙傷紅屏郡主的事也是傅府每一角落都傳遍了的,大家平日看到這新來的少夫人不愛說話不喜歡在府裡走動,沒想到卻做出了故意傷人的事兒。這世人心,海底針,少夫人終究是那世人懼怕的佟府之人。
依若看到守門老伯眼中的同情和防備,心頭苦笑一聲,他估計是以為她要當怨婦了。攏攏衣,她突然覺得月涼如水,不得世人喜愛,她不怨,因為她改變不了她是佟瀧科女兒的事實。她只怨,冷淡的心房突然有了期待,這種若隱若現的感覺讓她惶恐。
“少夫人”老者突然吞吐起來,他該不該告訴這位可憐的少夫人,少爺新發布的命令呢?少爺當時說了,即使是少夫人也不得違抗。
“老伯,你但說無防。”吞下湧上心頭的苦澀,她對慈祥的老者展開一抹淡然的笑顏。
“少爺命令下來,府裡的任何人都不得進出少爺的書房,包括少夫人。”
依若躺在床上,望著潔白的帳頂,感覺自己在逐漸沉寂。不可否認,傅垏幀有點小小的傷到她了。她為他的“禁足令”輾轉反側,心涼如水。且,她開始清楚的認識到,她對他開始動情了,因為她的心中有了思念與期盼。
門“吱呀”一聲驚動了床上沉思的人,她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偉岸的身影,他回來了。伴隨著他進來的是一陣酒氣,她燃了燈,看到他清亮而帶著熱度的眼神,她知道他並沒有醉。雖然他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酡紅,但那雙利眸很清醒。他看她的眼神,渴望而掙扎。
“我”嗓音沙啞得厲害,“給我一杯涼茶。”
依若快速給他倒了一杯涼茶,他接過了,卻在碰到她的玉手時反射性的躲開了。他,這麼討厭她嗎?依若臉上一陣黯然。
她看到他連喝了幾杯涼茶,然後表情很痛苦的拉著領口。“該死的,紅屏她居然給我”他的話沒有說完就快速端起床邊淨手的水從頭頂淋下。
依若訝然看著他的反常,他是個穩重內斂的人,如此失控的模樣她是頭一次見到。
“你有沒有怎麼樣?我給你擦擦。”
幹巾剛剛碰到他滴水的領口,忽被他一把緊緊摟進懷中。依若低呼一聲,感受到他火熱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她繼而扭動起來。
“別動!”他吼了起來,表情痛苦而掙扎。
“我可能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我被人下了春藥”
依若呆住,她該幫他解決他的痛苦嗎?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