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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養尊處優,地位尊貴,豈容的旁人指點?

春風乍起,三人立於庭院中,衣袂飄搖,如蔓浸了水,教風兒一吹,當下便輕咳起來。

“侯爺記得替五妹妹請個郎中。”秦雨菱心有不甘,只得扭身出去,沈良只略微點頭示意,便推了門。

此時此刻,展眼只餘他們二人,如蔓輕移蓮步,往裡面邁去,沈良沉聲吩咐,“將暖爐燻上,找一身乾淨的衣裳,再將周太醫請來,即刻去辦。”

婢子們見狀不敢多言,忙地準備。

“上回不知侯爺身份,唐突了莫怪。”如蔓聲音輕細,垂著眸子。

“哪裡有甚麼唐突了。”沈良說話間,又有婢子端了衣帽進來,他自然地張開雙臂,將俊臉微微揚起,任由婢子將他蟒袍除下,換上柔軟的綾羅素衫,再以玉簪束髮。

如行雲流水般俊逸,俊逸中帶了三分貴氣,端的是好皮相。

他抬眼,便問,“五小姐可知,我為何請你來相府?”

不待如蔓開口,他遂擺擺手,“不急,你先改換衣衫,換好了再答我。”

如蔓摸不透他的脾性,瞧著眼前人的側影,不知怎地,忽而生出些許熟悉之感來,眉眼處,少了秦府時的凌厲,也不似清音觀的沉默,只一閃念,似曾相識。

青眉引著她入內室更衣,她輕聲問,“侯爺平素就是這般,可是別有意思?”

青眉笑了笑,替她將絲緞內衣攏上,答,“侯爺心思深沉,奴婢也猜不透,不過五小姐倒不必怕惹了侯爺。”

“這又是為何?”如蔓教她一說,愈發糊塗了。

青眉細細端詳了片刻,道,“沒有人告訴小姐,您生的很像…”忽而外間桌椅輕響,青眉忙得改口,“日後您就知道了,總歸不必擔憂。”

木屏徐徐開啟,沈良悠然品茶,將目光投過去,但見眼前女子青絲半綰,碧裳飄逸,這一身京城時下最時興的留仙裙,穿在她身上倒十分妥帖。

如蔓骨肉均勻,既不豐滿,亦不瘦削,嬌柔中幾分玲瓏,身量比去年時,長開了不少,也是少女姿態,端的是出水芙蓉一般。

“我想了許久,侯爺請我過來,只有一個因由。”如蔓頷首坐定,沈良卻道,“聽你叫侯爺,十分別扭。”

如蔓遂改口,“沈公子想是來請我觀花兒的。”

沈良聽罷,忍俊不禁,“我就知你養不活那蘿蔓草,改明兒我領你上後花園瞧一瞧,我種的如何了。”

如蔓漸漸止了笑,凝眸道,“頑笑過了,沈公子可直言不諱。”

沈良眸光下移,頂在她秀白修長的脖頸上,這套留仙裙衣襟不高,恰止於頸窩。

如蔓面上一熱,伸手遮了遮,就要站起身,卻聽他道,“你這琵琶玉骨瓔珞,可是你娘留給你的?”

“正是。”如蔓又重新坐下,“沈公子如何知曉的?”

沈良不答,又問,“三年前你將它壓在臨安承源當鋪,我本是看中了,卻又教你贖了回去。”

如蔓蹙眉,見他抽絲剝繭一般,似有甚麼呼之欲出。

“那是孃親留給我的信物,打外婆那傳下來的,若不是當時急於用錢,我是決計不會拿它抵債。”

“後來李媽託人給你家送了銀錢,正是你攢了兩個月繡品換來的。”

“你又為何知曉的如此細緻?”如蔓穩了心神,仔細想清楚了,遂哂笑道,“我一介布衣,怎地勞動侯爺費心細查。”

沈良搖搖頭,眸色深深,換了副柔軟的音色,“說來當真是機緣巧合,那當鋪是我叔父在臨安的票號分店,當年我獨游下江南,無意間看重了你的瓔珞,自然知曉賣家是何人。後來你將它贖了回去,我心下難捨,便尋到了柳家。”

“想來那店家張老伯說要出二倍價錢的金主,便是沈公子您了。”如蔓恍然大悟,原來早在三年前,他們之間已有了前緣。

“你那副春蘭沁香圖做工很好,如今還收在我房裡。”沈良見她小臉兒驚詫,遂有意提醒。

如蔓這會子如何也坐不住了,她撐住桌面兒站起,俯身道,“當年將我繡品收購之人,也是你?”

她無法相信,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之事,可若不是如此,沈良怎會對自家頗為熟悉?

“我母親素來喜愛繡面花針,江南絲織盛行,我便收藏了許多。”

如蔓思緒飄飛,半倚在桌旁,三年前冬日,那一抹銀白的狐裘背影,愈見清晰地浮現眼前。

那天風雪突降,母親咳疾加重,她等不及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