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大夏興亡之大是大非,微臣才不敢有絲毫馬虎。方才多有得罪,全然是出於公心,萬乞太子恕罪。”
太子大大方的主動近前,兩手作虛扶之勢:“飛虎侯公忠為國,何罪之有?我都說過大家只是小有誤會罷了,飛虎侯無須多禮!”
“哦?對,對,誤,誤會!”楊致笑意盈盈的目光與太子滿是怨毒的眼神一觸,一同執手大笑起來。二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心下暗罵:誤會?呸!
剛才還是雷鳴電閃殺氣騰騰,轉瞬間卻又陽光明媚握手言歡。兩軍將士雖然不明白二人到底唱的是哪一齣,但知道玩命廝殺的可能性是不大了,登時都大大鬆了一口氣。
楊致心知並不等於護駕將士心中的怨氣會就此消散,撇下太子徑直來到護駕將士陣前,高舉御賜金牌高聲道:“兄弟們!不是我楊致有意要為難你們,而是我有御賜金牌在手,身負代天行事之責!金牌所到之處,如朕親臨!凡有違命不從,殺無赦!方才我讓兄弟們受驚了,現在我宣佈:護駕將士暫駐潼關期間糧餉照舊,回師長安後封賞與恩恤加倍!”
反正又不用從我口袋裡掏一個子兒,憑什麼好人讓太子一個人都做了去?兩萬護駕將士頓時歡聲雷動山呼萬歲,一齊對著傳說中的御賜金牌行叩拜大禮。
太子就像膝蓋上驟然被人狠狠打了一棍似的,跟著行禮叩拜。隨後表情僵硬的強笑道:“飛虎侯,父皇何時賜了你金牌?我雖早有聽聞,卻一直未得親見,今日總算一開眼界了。你我因誤會憑地耽擱了許久,你這便可登攆覲見父皇了!”
'邪雲曲 第197章 伍趣三
清晰的記起皇帝跟他說過,楊致有奸雄之才,治之勇,卻絲毫不懼皇權之威。即便皇帝想要用他,也不得不讓他做個無冕之王。太子自小到大從未離開過皇帝身邊,雖貴為儲君,但確實不知道皇帝究竟什麼時候賜了楊致金牌。皇帝這麼做,難道僅僅是為了讓楊致做個無冕之王麼?……他分明是連親生兒子都信不過!
太子言語中既暗含對皇帝時刻防範自己的惱恨,又明顯帶有失落的酸意。然而楊致現在無暇去琢磨太子是何感受,但也沒有放鬆對他的警惕。並未下令一萬重騎收刀入鞘、弓弩撤弦,而是大喝道:“全軍原地待命!”
也不避忌太子,回身吩咐校尉陳準與肖剛:“你二人不必跟我見駕面聖,只需用心聽我號令。這世上殺得了我的人還不多,但有異變,儘管揮旗進攻!”
太子訕訕笑道:“飛虎侯未免太過小心了一些。”
“微臣寧做真小人,也絕不做偽君子,倒讓太子見笑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那飛虎侯覲見,可需要我回避?”
“隨便。”
憑心而論,楊致一直以為皇還算對他不錯。他們一老一少心智相若脾性相投,老頭兒若不做那勞什子皇帝,二人定會結為忘年至交。皇帝已成了楊致事實上的岳父,他無是一位稱職的帝王,卻不是一個成功的父親。所謂世事無常,時隔數月不見,曾經睥睨天下的一代梟雄之主,竟然會落到病同行屍走肉、命懸一線的田地!登攆探望之前致很有點兒小激動,心中不勝唏噓。
皇帝的駕龍攆實際上就是一輛陳設奢華、極為寬敞舒適的豪華馬車,因是隆冬嚴寒時節門窗俱被厚重的明黃棉簾封得密不透風。楊致甫一走近便聞得一股夾雜著煙火氣的藥香,情知裡面燃有暖爐由大皺眉頭。他說略懂醫理,並非信口胡扯。長久悶在龍攆中空氣不暢,只怕好人也會給窩出病來。不管皇帝得的是什麼病,歷經長途跋涉熬到現在能得不死,那條老命也算夠硬的了。
“微臣楊致前來迎駕皇上萬歲萬歲萬歲!”楊致壓根沒指望皇帝一聽說他來迎駕就會像安了彈簧似的蹦起來,一直默然走至龍攆門前才一邊大聲通稟,與此同時猛地掀開門簾!跟在他身後的太子不禁嚇了一跳,隨即止住腳步,泛起了一臉嘲諷的笑意。
楊致這麼做不為別地。為了摸清龍攆裡面包括皇帝在內地人驟然見到自己到底作何反應!前世地職業經驗證明非是經過專業特殊訓練。否則一個人在猝不及防時每一個下意識地細微舉動。往往能捕捉到很多真實可信地資訊。
只聽“啊”地一聲驚呼之後。又是“砰”地聲悶響。久違了地皇帝貼身近侍馬成一臉錯愕。另一個面容清矍地中年人則是茫然無措個盛藥地銀盅滾落在地。楊致鷹隼般犀利地目光。卻像雷達一樣鎖定了斜躺在病榻上地皇帝。
原本胖大健碩地皇帝身形明瘦了一輪。眼窩深陷目光呆滯。臉嘴歪斜水流出。令楊致失望之極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