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上馬,迎了過去。
關天養心知情況有變,又停了下來,細聽來人都說什麼。
“誰讓你停下來的?”來人厲聲斥問起來,語氣極不友好。
古思孝陪笑道:“原本是小閣老親自到了,恕末將失迎。末將這也是奉齊大人之命,暫時原地駐紮,沒他的命令,不得擅動!”
“放屁!”來人怒罵道,“齊大人已經被劫持了,哪裡還傳得出來命令?分明就是那幫子亂賊假傳命令。趕緊進軍,踏平了虎衛營,方才能夠救出齊大人。”
“這……”古思孝頓時猶豫了。畢竟齊世武才是兵部堂官,天下所有兵馬一體奉其節制。來人地位雖然非同一般,但卻不在兵部供職,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奉其命行事的。但他腦子也很是靈活,一轉之後,便笑道:“想必小閣老帶了彭相的鈞諭?相爺的話就代表了朝廷,末將焉敢不奉行?”
關天養雖站得遠,卻也認出了來人就是昨兒在酒樓見過的中年文士,也就是彭貴仁的兒子彭學懿,心下不由嘀咕道:“這爺倆要幹什麼?此時此刻叫驍騎營進兵,別說齊世武不保,虎衛營也得被打個稀爛。到時知軍衝將出去,中京還不得大亂麼?”只聽彭學懿道:“我爹這位子正進宮面聖,不時便有旨意傳來。你只管進兵就是!”
古思孝也猶豫了。他可是知道的,沒有書面命令,就這麼下令進軍,出了任何事情,後果都得由他一人承擔。可彭氏父子威權素重,若不依其言而行,怕也是免不了一場禍事。當真是進亦憂,退亦憂呀。
彭學懿見古思孝不言語,格格地獰笑了起來,“好,好你個古思孝,竟敢抗命不遵?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古思孝心知在齊世武的性命和自己的前程上必須作出一個選擇。若是奉齊世武的命令原地駐紮不動,即便是出了什麼事,也與他不相干,不必承擔任何責任,但也撈不到半點的功勞,更為可慮的是會因此而得罪彭氏父子,前程必然盡毀,甚至還有可能連性命也搭了進去;若是奉彭學懿的話進軍,不論齊世武是死是活他都得擔責,但卻能討得彭氏父子的歡心,說不定還能撈到意想不到的好處呢?都說富貴險中求,該冒險的時候就絕不能猶豫。當下將牙一咬,就要應答下來。不想關天養的聲音響了起來:“古思孝,你可得想清楚,他連一紙書面命令都不肯給,分明是存心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你來承擔。你的命令一下,虎衛營必然被打得稀爛,齊大人的性命也將不保。皇帝追究下來,你有幾個腦袋去扛?若是由此引發京師動盪,那可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古思孝臉色刷地一下蒼白了下來。
彭學懿怒罵道:“誰在胡扯?給我抓起來,按擾亂軍心治罪!”
“治你娘!”關天養大怒,跳將起來,凌空一巴掌將彭學懿抽翻在地。在古思孝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之際,他就已經衝了上去,抬腳踩住正要掙扎著爬起來的彭學懿的後頸,啐罵道:“你算老幾,連憑信也沒有個,也敢要御林軍聽你的?我看你丫的就是存心作亂!”
彭學懿氣得都快瘋了,直感動後頸像壓了一座山,怎麼掙扎也爬不起來,只得喘息著大喊道:“哪來的亂賊,給我拿下,碎屍萬段……”與他同來的兩名護衛也拔出腰刀,撲了過來。關天養探出手去,直接將明晃晃的鋼刀抄在手裡,搓面般一揉,便成了只能用來通火的鋼條。護衛一見,駭得連連倒退,哪裡還敢上前來?
古思孝也被嚇得不輕,忙道:“閣下住手。這位是當今相國彭太師的長公子,不得無禮……”
關天養呵呵地笑道:“我怎麼會不認得他呢?”這才鬆開腳,將彭學懿提將起來,說道:“看清楚了,小爺可是亂賊……”彭學懿抹掉臉上的泥,還要罵,定睛一看,見是關天養後,頓時嚇得就背過了氣去,喉嚨裡傳出格格的聲響,雙眼一番,當場昏死了過去。
古思孝目睹了這一幕,驚得瞠目結舌。
關天養將拇指在彭學懿的後腦一按,啪啪的在他臉上拍了兩張,叫道:“想裝死麼,醒來……”
彭學懿悠悠地噴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看了看關天養,臉色更加的灰敗。
“小閣老……”關天養扳轉彭學懿的肩膀,直勾勾地盯著他,笑道:“你爹自稱‘本閣’,下面的人稱你‘小閣老’,你們彭家可都閣到一處了呀。我問你,朝廷有制度,調兵須有兵部的堪合,你啥都沒有,憑什麼要古思孝聽你的?就因為你老子是宰相麼?看你見著我就嚇成這樣,我倒是在懷疑,你倆爺子是不是在趁機搗鬼!”
彭學懿慘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