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將自己一生的心血付之東流,一直想要找一個懂醫術的人收了這醫館,哪怕價錢便宜點也無所謂,只是邊城畢竟偏遠,這樣的一個人才還真的不好找,所以一直拖在這裡。
這不就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嗎?
無憂也是個明事理的人,而且這東家的脾氣很對她的味:做事不一味求財,這樣的人,她斷不會讓他吃虧。
這條街道上,要出售鋪子的也不是這一家,人家是隻買便宜的不買貴的,她卻跟人家不一樣,因為她初到邊城,沒什麼根基,也沒什麼耐心和姦商打交道,也沒打算去磨上個三五個月,所以她挑選了這家據說脾氣最古怪的醫館,雖然脾氣古怪點,秉性卻總差不到哪裡去,當然,她想開的也是醫館,這倒是有緣了。
所以她才選了這一家鋪子,在她想來應該不會太欺負人,不過,她也清楚這種脾氣古怪之人歷來眼高於頂,就是小學徒也是不同於別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學也學上了。她若不端點架子擺點譜,人家怕是不會將她看在眼裡,不說買鋪子了,就是見估計也見不著他的東家。
小學徒聽了無憂的話倒是一愣,進醫館的人,多是衝著他家東家的名聲來的,為了讓他家東家出診誰不是低聲下氣地苦苦哀求。
近些日子,買家都是看重他家東家的金字招牌,為了霸下這塊招牌,什麼醜態做不出來,就這鋪子裡的櫃檯都也被砸了幾回,好在東家在這邊城倒也頗具名聲,守城的偏將出面才平息了下來。
何曾像這位公子般氣勢凜然,倒好像是他們東家要求著他買這鋪子一般。
小學徒張著眼,在無憂身上打了個來回,眼前這個公子面容文秀,衣著也是平常,唯獨那渾身的氣勢倒不想尋常人家,小學徒實看不出他的來歷,又不敢進去回稟,只得收起輕鄙之心,自高臺後轉了出來,倒了盅茶奉上:“公子有甚話吩咐?”
無憂接過茶盞,看都不看,“哐啷”一聲擲在地上,摔得粉碎,黃澄澄的茶水濺了小學徒一褲腳,無憂指著小學徒厲聲喝道:“東家的事宜,是你一個小學徒問得是事?”無憂倒也不想為難小學徒,只是若不這般,哪裡能見得到東家。
小學徒哪裡見過她這般的買家,呆在那裡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管先前的買主,哪個上來不是客客氣氣,倒是這位公子一開口就是訓斥,這為難了他了,是報還是不報與東家?
杜鵑也是目瞪口呆,戒備的眸光飛快地在無憂臉上掃過,這個人根本就不久她和善的小姐!
雲黛最是機靈,甩著手吩咐那學徒道:“罷了,罷了,量你一個小學徒也做不了東家的主,你去稟告你東家,我家公子想買下你這鋪子,為這邊城的將士盡點心意。”
她話音未落,杜鵑也會過意來:“我家公子慈悲,原想為家裡的老夫人積點福緣,為這邊關將士盡分心意,卻沒想到你這廝,好不知趣,難不成你見不得邊關將士的好?”
那學徒唬得臉色都變了,連連擺手:“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又不是想不要腦袋了,這話誰敢認,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見不得邊關將士的好?想想都覺得誅心。
無憂慢悠悠地開口道:“杜鵑,看你這話將人家小哥嚇得。”
雲黛敲了敲地上的碎渣子,眉頭微蹙:“還不去為我家公子倒杯熱茶來。”
那學徒慌忙答應了,一溜煙地去了,主僕三人相視一笑,估計那東家等下就該出現了:小學徒是去搬救兵去了。
無憂三人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方聽得有人過來,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葡萄紫團壽暗花緞襖的老人,清瘦卻也健壯,臉上的表情雖然嚴肅,卻怎麼也藏不住眼裡的精明,無憂知道這人就是這保和堂的東家。
老東家慢慢地走到無憂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學徒隨後頭奉上熱茶,老東家端起茶盅道:“公子有意老朽的保和堂?”
無憂揭開茶蓋,端近鼻前聞了聞,爾後放下茶盅,笑道:“也不是非保和堂不可?小可出身商賈之家,偶的機緣學了幾手岐黃之術。遊歷邊城,見邊關將士保家衛國,小可手無縛雞之力,卻也是熱血男兒,想要為邊關的將士盡分心意,為家中的慈母積點福緣。”無憂再次飲了一口熱茶:“聽聞先生保和堂要出售,小可就動了心思,先生在邊城聲名遠播,若是小可盤下保和堂倒也省了不少事兒,先生若是允了,小可自然喜悅,若是先生不允,小可也只好另覓下家,只是要費點心思罷了!”
當東家微微一怔,隨即道:“公子懂醫?”
無憂聽了,心裡一動,知道這事成了一半,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