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會來,怎麼可能不來?”安天偉的心裡一陣刺痛。
他從陶明澤的表情裡讀的出來,其實陶明澤並不希望他來。雖然求生的本能在潛意識裡盼望著能得救,但是理『性』之下,陶明澤何嘗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陷阱是為了引更多的同袍上勾,如果因為救他而犧牲了更多的戰友,那麼他將一輩子良心不安。因為他將來的生活,便如臉上劃出來的這個血腥十字架一般,永遠會揹負在心裡。
好在,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
“你休息一下。我給你要點利息回來。”安天偉的神『色』驟然轉冷。
剛才的兩槍,對付狙擊手的那一槍,是一槍致命;而對付訓獸師的那一槍,則稍微打偏了那麼一點。現在的訓獸師只是一個受了重傷的人,但還不至於送命。
安天偉不想訓獸師這麼痛快的死。
正如訓獸師所言,有時候,死亡對於一個人而言,反而是一種解脫。不曾想,訓獸師的這句話才說了沒有多少時間,就會反過來報應在他自己的頭上。
訓獸師的意識此時還非常的清醒,只是身體受了重傷。安天偉的那一槍根本就沒有對準訓獸師的腦袋,只是對準了他的身體。
躺在地上的訓獸師,此時的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全是滿滿的恐懼之『色』。
因為他看到了陰沉著臉,雙眼像是暴怒的野狼一般變的血紅的安天偉,正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來。在安天偉的手裡,還握著那把軍匕,正在閃著寒芒。
安天偉一步一步走的極為有韻律,伴隨著這份韻律,訓獸師發現,他內心裡的那份恐懼竟然隨之而更加強烈。
“咚!”這是安天偉站定時,訓獸師的意識裡響起的聲音。
而在外界,其實安天偉只是那麼平淡的走過去,又平淡的停下來。
“別……”訓獸師的嘴唇哆嗦著,但是卻只能發出這麼一個位元組。
因為安天偉一手掐住了他的喉嚨,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再將他的身體拖著,一步一步往回走,直走到了陶明澤的身邊。
安天偉將訓獸師往地上一扔,再將陶明澤扶起來,將自己手裡的軍匕往陶明澤的手裡一塞。
“你想怎麼做都可以。這裡不會有任何人看到!”安天偉說道,眼神同時朝著那名被解救的隊員看去。
隊員會意,立即重重的點頭。
因為訓獸師和狙擊手的主要精力都集中於陶明澤的身上,這名隊員倒是沒有受到什麼虐待,除了一雙拇指像是已經被細繩割斷了一般,別的地方基本就沒有受什麼傷。
隊員的戰力有損,但戰損不大。點完頭之後,這名隊員非常識趣的向一邊跑去,這是主動去放風和警戒去了。
場中的活人,只剩下了安天偉陶明澤和已經丟掉半條命的訓獸師。
陶明澤握住了安天偉遞過來的軍匕,吃力的站了起來,身體還搖晃了幾下。
前面他對自己身體的透支太過於厲害, 以至於現在這個時候,他的精力已經只剩下不到原狀態的十分之一。
有這十分之一便足夠了,他能用這十分之一的體力,將訓獸師活剝好幾遍了。
“你說死亡反而是解脫,我對你的這句話非常的贊同。”陶明澤恨聲道。
他臉上的傷口還在淌著血,整張臉幾乎完全被血包裹住了。除了那雙憤恨的眼睛。
“別……”訓獸師又是隻說了一個音節,便被安天偉一腳重踢打斷。
在安天偉的一腳重踢之下,訓獸師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好幾個滾,正好滾到了陶明澤的面前停下。
陶明澤蹲了下來,冷冷的看著剛才還非常有藝術細胞的訓獸師。
當兵的確實沒有藝術細胞,不知道該怎麼精準的判斷出創口的長度和精度。但是,當兵的人有力氣!
陶明澤將軍匕拿在手中,握的緊緊的,盯著剩下一口氣的訓獸師,一動不動的盯著。
訓獸師眼裡的恐懼更甚。但他卻已經沒有了更多的力氣求饒。
安天偉給他的那一槍,直接穿透了他的肺葉,再偏一丁點就直中心臟,真就成就了他的解脫。
訓獸師雖然未死,但離死也不遠了。可惜的是在死之前,安天偉希望這個渾淡是帶著深深的恐懼去死的!
所以,他將軍匕交給了陶明澤之後,便冷冷的靜立於一旁。
陶明澤臉上的這個血腥十字架,在以後的日子裡,將會陪伴陶明澤的一生,那是一個心結。這個心結最好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