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間瞟上瞟下。
毒娘子居然不生氣,媚目中又現異彩,而且以巾掩住櫻口,妖媚地噗嗤一笑。
他的衣襟半掩,古銅色的健壯胸膛半露,站在那兒英氣勃勃,渾身充滿活力,放蕩不羈的形象極為鮮明,與項家福那公子哥兒的氣質,相去十萬八千里。
一個是公子,一個是潑皮,哪能比?
腰間的雙懷杖不在,身上似乎沒帶有武器。
“你就叫我姑奶奶好啦!”毒娘子顯然喜歡他這一類的人,聲調嗲嗲地:“唷!你又是誰呀?”
“我姓楊,叫楊明,興隆老店的管事,年輕力壯相當能幹。我向店東主多臂猿學暗器,向中原鏢局的局主飛槍將學弓馬拳棒,武功是第一流的,只比項二少爺差那麼一點點。姑奶奶,我配不配做陪客?”他信口胡扯,口沫橫飛狀極得意自負,說話嗓門大,像連珠炮喋喋不休。
項家福一皺眉,碧瑤小姑娘向他翻白眼。
“很配,很配,我就喜歡你這種人。”毒娘子笑得更媚了:“楊明,好名字。哦!你與項家……”
“同一個城的老鄉鄰。項二少爺是本城的公子,我是本城的蛇鼠,但並不影響我們的友誼。哦!你這條漂亮的絲巾……晤!用來吊人,一定可以吊斷脖子。”
他放肆地挽起那條絲巾,雙方略拉了拉,他隨手放了:“好香,令人心猿意馬。”
“放肆!”毒娘子笑喚:“你知道我這條絲巾的底細,居然不怕?”
“冤枉。”他怪腔怪調:“我看過把玩過不少姑娘的飾巾,各式各樣都各有特色,怎麼可能知道這條絲巾的底細?除非你送給我加以說明。我連你貴姓芳名也一無所知,怎麼怕?姑奶奶,你貴姓芳名呀?”
“我叫毒娘子卓鴛鴦。”
“哎呀!”他大驚小怪,裝得神似。
“你又怎麼啦?”
“燕子樓去不成了。”
“怎麼說?”
“你有同伴在興隆老店投宿,那是一個時辰以前的事。”
“這……對,我有同伴。”
“有一位叫天殺星的人,和另一位旅客起了衝突。天殺星不小心捱了揍,正在召集出店的同伴。卓姑娘,天殺星是不是你的同伴?你不回去替他分憂?”
“哎呀!”毒娘子驚呼,裙袂飄飄飛掠而走。
項家福兄妹臉色一變,互打眼色。
“可能有二十四五個人,分批落店的。”楊明低聲說:“他們要前往南京。但我聽到他們的談話,牽涉到令尊。所以我趕來報訊,你們家要小心提防。這些三山五嶽的龍蛇,恐怕沒有一個好人。我走了,注意提防意外。”
“他們……”項家福想加以解釋。
他飛步離去,急於返店。
“天殺星,那天殺的殺手。”
項家福向乃妹示意:“你留在這裡戒備,我趕回旭園向爹稟告。
“街上他們不敢行兇,我隨後趕回去。”小姑娘匆匆奔向院門。
警衛派出了,大宅戒備森嚴。
項大爺笑益嘗是俠義道名宿,有是非不足為奇。
興隆老店生意興隆,即使不是落店時光,有也旅客落店,這得靠軍運頻繁渡口擁塞之賜。
有些知道趕不上渡的旅客,及早投宿安頓,免得在五六里外的渡頭枯等,甚至得在渡頭露宿。
旅客陸續落店,店中十分忙碌。
東客院第三進的六間高階上房,已經被十餘名衣著粗礦的男女包下了。
毒娘子擁有單間客房,在這些人中地位頗高。
天殺星錢森是江湖的名殺手,專替僱主殺死仇家,花紅的價碼甚高,是名震江湖的冷血殺手。
江湖朋友提起這個人,又恨又怕心膽俱寒。居然在旅店的院子裡,被一個剛由店夥領入的旅客,兩耳光加上一腳,打倒在地幾乎要滿地找牙。
旅客打消住店的念頭,匆匆走了另找旅舍。
十餘個人擠在天殺星的房中,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找遍了六家客棧,沒找到這個人。”
一個生了一雙山羊眼,臉色陰沉的人說:“錢老兄,這個留了鼠須瘸了右腳的人,到底是何來路?沒名沒姓的,怎麼找?”
“我怎知道那混蛋是誰?”天殺星的牙齒幸好沒被打斷,雙頰紫腫,下襠發脹起不了床:“他居然罵在下好狗不擋路,我剛開口,掌便摑在臉上了。他是存心算計在下的,沒錯。”
“別胡亂猜測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