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倡,實是前人所不及,奇思妙想呀。如果朝廷依大人所言,開設武學,不但開海學。還應開陸學,可以想見大明軍力只需十年時光,該有何等變化。”楊慎蹙眉想想,也搖頭道:“可惜,在下以為,資性天賦不足為恃,日新德業,當自學問中來。要知天下,一是依靠‘躬閱’。從親身經歷中獲得知識;二是依靠‘載籍’,從前人記載和書籍中取得。現在的武人,歷經多年戰陣,才能有所獲得,卻不能形諸文章,使後人減少摸索過程,其中許多有希望成為一代名將的人,可能在這過程中就已折戟沉沙,命喪黃泉了。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其實成就一將何嘗不是萬將填?大人地治軍方略,可以使武將通曉兵事,再佐以戰陣經驗,不難成就一批名將,使我大明軍隊戰力陡升。遺憾吶,現在的文人,拘泥於前人典籍,而不知結合於實際,空談心性,不知萬物演變,政略、軍事、經濟等皆應隨之而變,使我大明固步不前,程朱之學,害人不淺。”楊凌聽的心中霍然一動:“這個小書生,好大地膽魄,當今世上的讀書人,敢於藐視程朱二聖地又有幾人?”要尋一知已,實在太難。焦芳、谷大用等人不遺餘力執行他的政策,心中未必理解他的長遠意圖,不過是利益所趨罷了。成綺韻等紅顏知已,則純粹因為個人感情,管他楊凌做的對還是錯、正還是邪,只管一門心思幫著他去做便是。只有眼前這兩人,越談越是投機,彼此見解、看法有太多相通之處。有時楊凌一句話說到一半,二人便拍手叫絕,立即一言指出他的目地所在。楊凌原來看了盧士傑不切實際的狂傲模樣,本來以為他這兩位好友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的一路貨色,此時大有得遇知已、相見恨晚之感。盧士傑被冷落在一旁,又不便拂袖而去,以免顯得他氣度狹窄,只是待在這兒既插不上話,又不苟同楊凌地見解,沉著臉顯得甚是可笑。楊慎沉思片刻,微微笑道:“其實這些事也不必操之過急,大人這開海通商,交流萬國之策,依在下看,可不僅是為了增加稅賦。大人此舉,影響深遠,用意深刻呀。”楊凌欣然看了他一眼,今日滬縣縣主夫婦相請,他還道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想不到原來只是縣主儀賓的幾位好友關心國事,有心和他討論一番。眼前這兩個年青人談吐不凡,更難得的是雖然不及他知曉數百年曆史程序的長遠目光,但是很多見識已經遠遠超出現在那些深受程朱禮學毒害計程車子,要不是有些見解仍明顯是固囿於現代,楊凌真要懷疑他們兩個也是穿越來的哥們兒了。這兩個人如果入仕為官,成為朝廷重臣,絕對可以成為自已最得力的臂助,楊凌想到這裡,探身正欲瞭解二人意向,忽聽竹廬外一個清柔甜美地聲音道:“馥紫。把這兩尾魚拿去清理乾淨,晚上做個口味清淡些的竹筍魚羹。”“是,小姐,哇,這是小姐釣地魚麼?好肥好大的兩尾鮮魚”,另一個甜脆的聲音道。先前那個聲音“吃吃”地笑起來:“我才沒耐性釣魚呢。魚餌都被我拋到溪中直接餵了魚了,想必魚兒吃飽了,害得方家妹妹一條都沒釣到。這是劉夫人釣的,被我搶了來,要不然空著手回來多沒面子?”馥紫也跟著呵呵地笑起來,隨即便聽小姐聲音道:“朱公子他們呢,又去林中飲酒了?”馥紫地聲音道:“噓,就在那竹屋中呢,聽縣主說京裡欽差楊大人到了,他們正和楊大人敘談呢。”一個腳步聲本已向竹屋走來。聽到這裡又停住了,隨即那淡淡婉約的聲音道:“哦,那我先回房去了。”李安對楊凌笑道:“是清兒小姐,卓基土司官澹臺羽大人之女”。復對朱玄衣笑道:“清兒小姐找你呢,還不出去瞧瞧?”朱玄衣俊臉一紅。向楊凌等人欠身笑笑,起身趿上鞋子走了出去。楊凌奇道:“澹臺?我記的不是少數民族姓氏吧?怎麼是土司,以前封的漢官?”楊慎學識博雜,立即笑道:“非也,澹臺確是漢人姓氏。古時孔子有七十二弟子。其一名曰滅明,居於山東澹臺山,便取姓氏為澹臺。澹臺大人是漢人。不過卻是小金川。卓基土司最信任的幕僚。卓基土司是黃教喇嘛,未曾娶妻生子,過世後便將土司之位傳給了澹臺大人。”楊凌點點頭,他坐在靠門處,此時微微扭頭向外看去,只見朱玄衣站在竹林邊,旁邊一個女子頭戴著竹笠,手提著竹簍魚杆,因為側身而站。頭戴竹笠,僅能看到一點尖尖的鼻尖,微翹的紅唇和優美的下巴。她一身清婉的紗裙,一頭墨染般的秀髮用一條潔白地絲帕繫著,髮絲隨風輕揚,倩影后是杆杆修長幽美的竹子,猶如畫兒一般的溫婉動人……四川出美女,不過這川妹子的風采怎麼倒象江南水鄉的女孩,一身柔媚,缺少了點兒……哦,因為現在四川沒辣椒,楊凌一下子想到了自已帶來四川地那幾包辣椒種子。只見朱玄衣和她笑言了幾句,然後便走了回來,那女孩兒卻嫋嫋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