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起身領命。
沈星流問:“那如何給顏玉兒答覆?”
“顏家那邊,我自己去一趟。”
大都是反對之聲:“顏玉兒究竟是真與顏鳳欽反目,還是他們兄妹二人有意設局,引誘世子前往,還未嘗可知。”
謝映力排眾議,就這樣定下來。又開始商議別的事。
……待結束出來,已是月上枝頭,這裡離顧太炎的府邸不遠,謝映便順道去了一趟。
“老師與師母入京可還住得習慣?”謝映謝過顧夫人親自做的甘蘭熟水,飲了兩口才問。
盛驍還留在魏州,顧太炎則入京協助謝映把持政局,讓謝映專心拿下靖州,朝中眾人都看得明白,這顧太炎必是未來宰輔。
兩人均答習慣,顧夫人還笑著加了一句:“上京後南瓷也和咱們住在一起,我這心裡就更欣慰了。”
對方說起顧南瓷,謝映順勢道:“老師,京中才俊頗多,有些尚未婚配,老師可為師姐留意一二。”
顧太炎臉色未變,頷首表示自己知曉了。顧夫人的笑容則微微一滯。這意思很明白,謝映是讓顧太炎為顧南瓷物色夫婿。
師徒兩人又說了陣話,待謝映離開,顧夫人忍不住道:“夫君,阿映這是何意?……難道他就沒打算以後讓南瓷入宮?”
顧太炎不慌不忙道:“我也沒打算讓南瓷入宮。阿映從小到大都當她是姐姐,你難道看不出來?”
顧夫人著急道:“可,可是我們家南瓷……”
顧太炎道:“行了!她任性那樣多年,也該是個尾了。”
見丈夫言辭語氣無不透露出對女兒的失望,顧夫人雖有些不甘,還是隻得止了聲。
謝映回到朱伊母子身邊時,兩人已在酣睡。
男人在這一大一小的臉頰各親了一下,轉眸看向大的那個。
朱伊睡覺原本極不老實,但現在心牽著孩子,居然能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從不曾壓到過阿茸。
謝映看著朱伊乖巧的睡姿,撫著她的手指,勾起嘴角。
第二日,謝映果然領軍往顏玉兒信上約定會面的松州而去。
顏玉兒在松州半月崗等了幾天,終於看見遠方塵土飛揚,是無數的鐵騎踏得山川動盪而來。她知道,是她期待許久的人已至。
果然,為首之人的面目越來越清晰,正是謝映。
顏玉兒至今看到謝映,仍有一種從脊柱而生的顫慄感,是一種既害怕,又興奮的感覺。她看著那道軒昂身影下馬走向自己,緩緩道:“謝映,你終於來了。”
“約我來此商議何事,直說罷。”
“也不是什麼別的事,就是信上所說的。我知道,皇后的位置你是一定要留給朱伊。所以,我只要貴妃之位。”
謝映露出意味不明的淡笑:“顏玉兒,你用我幫你奪來的兵權,問我換東西?我豈非太虧了。”
顏玉兒心中怒火中燒,她把她自己和全副身家送給他,居然得到一個“虧”字形容。但她面上並不表露,只道:“你是幫我奪得兵權,可我也幫你拖住顏鳳欽,為你爭取了那樣多時間。”
對方卻並不贊同:“顏玉兒,你要弄清楚,你所稱的屬於你的兵力,他們可不是因為想追隨你才脫離顏家,而是為了追隨朱脩敬。若說拖住顏鳳欽,自然是朱脩敬的功勞更大。”
“胡說,朱脩敬不過是我的一條狗!”顏玉兒輕蔑道:“你幾時見過狗還能搶主子功勞的。”
顏玉兒話剛落,瞥向謝映身後的眼神一滯,她的瞳仁瞬間擴大,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銀色的亮光已逼至眼前。下一瞬,顏玉兒便被冰涼的箭矢穿透了喉嚨。
那裡站著舉弓尚未放下的朱脩敬。
顏玉兒痛苦地抬手捧住脖頸,不可置信看著對方。
“朱脩敬!”她想呵斥,但是已發不出聲音,只能又看向謝映。“謝映,救救我,你不救我,你會後悔的……”
然而,那箭鋒實在太利,她翕動嘴唇,一絲聲音也沒能發出就圓瞪著眼倒向了塵土。無法闔眼,昭然著她的不信和不甘,只是嘴角卻凝著一抹詭異的笑。
距離顏玉兒十多步外的顏昊等人憤怒朝朱脩敬撲去,謝映抽出刀,追上顏昊,利索幫朱脩敬解決了好幾個。
一地沐血的屍首中,朱脩敬聲音極陰沉:“顏家人不是好東西。既要利用我的名號,又怕我得到帝位不願讓出……靖海王如此對我,我就要讓他的兒女雙雙慘死。”
一字一句,全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