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田戰這樣安慰道。
“他哪裡需要躲一世,只要避到上任就可以了!”秦績卻沒將話聽進去,依舊惱恨不已。
傅通已經快到京兆了,最多,朱有濟就需要躲一個多月而已。一旦皇上宣佈他接任西疆衛,必定會派虎賁士兵保護他,到時候同樣會艱難,對三殿下一點好處都沒有!
秦績越想,越是不甘。那朱繡花只是一個衛尉寺丞而已。訊息怎麼會這麼靈通?自己都沒來得及下手。他就已經躲起來了,氣煞人也!
沈度聽說朱有濟在定元寺清修,亦不禁一愣,隨即啞然失笑:“朱有濟。果然聰明!”
只要他進了定元寺。就等於進了銅牆鐵壁之地。有人想要對他不利,還真是不容易。定元寺那三百守護之力,絕不是用來看的!
只是。他和秦績有著同樣的疑惑:朱有濟的訊息,怎麼會這麼靈通呢?是什麼人給他遞的訊息?這些,沈度當然不知道,卻樂見其成。
朱有濟平平安安的,然後去接任西疆衛大將軍,就最好了。
此刻在定元寺內的朱有濟,眉頭深鎖,神色還有一絲茫然,好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樣。
他的確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墜雲裡雲霧的。白天的時候,他還在衛尉寺裡研究著最新兵器,還打算晚上去找人切磋切磋。可是他剛回到家中,連官服都還沒來得換掉,就接到了急報。
急報,是他的獨子朱陽送來的。朱陽告訴他,皇上有意讓他接任西疆衛大將軍,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殺心,現在情況非常危急,讓他立刻進定元寺避禍。
朱有濟見到這封信,第一反應是莫名其妙,第二反應就是立刻告訴老妻自己去定元寺清修,然後連衣物都來不及收拾,就策馬奔到了定元寺,打死也不出來!
朱陽在皇子身邊伴讀,所得的訊息必定是真的,況且這樣的事不會開玩笑,朱有濟立刻避入定元寺,是不想自己丟了小命。——起碼不糊里糊塗地丟命。
“禍自上身,避都避不過……”朱有濟喟嘆一聲,臥在禪床上,沉沉睡去。
此刻在坤寧宮,還有人沒有入睡。謝姿笑意盈盈地對著一個人說道:“恭喜殿下了,得償所願,現在朱有濟入了定元寺,事情就已經定局了。三殿下費大功夫設了這一個大局,到頭來卻是殿下得了彩頭,本宮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謝姿對面坐著的年輕男子,著一身黑袍,眉長入鬢,一雙鳳目狹長上挑,看著貴氣倜儻,比那當朝探花還要風流肆意。
他朝謝姿拱拱手,微微笑道:“這還多得娘娘相助。若沒有娘娘幫忙,事情不會這麼順利。我今日前來,就是特意來向娘娘道謝的。”
謝姿“吃吃”笑,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然後故意提醒:“殿下,名義上,你得稱呼本宮為母后。”
黑袍男子從善如流,笑著稱呼道:“母后,孩兒多謝了!他日孩兒登基之時,太后之尊就是母后的。”
他雖稱呼著母后,但語氣並無多少恭敬,反而隨意得很,可見兩人平時的關係十分熟絡,這一聲“母后”,不過是調笑罷了。
謝姿輕輕撫著尾指護甲,精緻的護甲在燭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晃得黑袍男子眼神一暗。
謝姿的嘴角掛著笑意,好奇地問:“本宮倒想不明白,殿下從哪裡得知有人要殺朱有濟?還能這麼及時讓他避進定元寺?”
她雙眼閃撲撲的,長睫毛像小扇子似的一下一下扇動。細想來,如今她不過十九歲而已,如果是在普通人家,想必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奶奶,哪裡會像這樣費盡心思籌謀呢?這後宮中,當真是個讓人最快衰老的地方。
這謝姿,雖則母儀天下,倒也可憐。
想及此,黑袍男子倒對謝姿起了一點點憐惜。事實上,這樣的憐惜,在以往也曾出現過,只不過他不在意罷了。因此,他對她問這個問題,並不感到意外。想必朱有濟自己,都在想這個問題吧?
他對謝姿,有十足耐心,當下便笑答:“此事沒有什麼好瞞著母后的,正如母后在各宮有眼線一樣,孩兒在朱雀東路自然有暗探的。”
最後,他還補充了一句:“就算沒有暗探,以三皇兄往日的行事方式,這一著也不難猜。他那個人呀,最喜歡用這種粗暴的力氣辦法。”
他嘴角下壓,嘲弄之色顯露無遺。勞力者役於人,只有這一點腦子的,難怪他佔盡優勢,還是如今擺不開的局面。換作是他,早就入主東宮了。
嗤!這樣的人,他就該取而代之,這才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