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量幾眼後,便回眸過來,目光,便朝哪殿中趴著的人凝去。
那人,似是雙腿被折斷,整個人趴在地上,兩腿也呈一種極是猙獰扭曲的姿態,他著了一身遒勁緊身的衣袍,袍子上卻處處破爛,鮮血猙獰,傷得不輕。
鳳瑤還未朝那趴著的人走近,便聞前方揚來一道輕哼之聲,“大旭長公主倒是好大的面子,竟姍姍遲來,倒是讓我等在此好等。”
這話雖不曾猙獰怒罵,但語氣中的責怪之意卻是不曾掩飾。
鳳瑤抬眸,循聲一望,便見蕭樓正挑著那雙修長的丹鳳眼,傲然戲謔的凝她。
“我家長公主乃女子,出門在外自該好生熟悉,免得失了儀容。是以,此番特地盛裝而來,為表對各位尊意,不知,二皇子可是有異議?”
不待鳳瑤出聲,身旁的顏墨白,已懶散隨意的道了話。
鳳瑤神色微沉,朝顏墨白略微威脅的掃了一眼,顏墨白則輕笑一聲,渾然不顧她的眼神,平緩而道:“此番本是大楚太子有意擠兌你,為夫不過是要打抱不平罷了。再者,身為男人,則如此陰陽怪氣的兇女人,本是不妥。”
鳳瑤瞳孔一縮,踏步朝顏墨白靠近,隨即抬起一腳,穩穩的踩在了顏墨白腳尖。
瞬時,長長的裙角滑落,剎那遮住了她的動作,而顏墨白卻眼角一抽,墨眉一皺,俊容上那從容溫潤的笑,當即凝固。
正這時,不遠處的蕭樓突然威脅層層的問:“你是何人?”
這話,顯然是對著顏墨白說的,只不過,那語氣著實森然得緊,威冷重重,常日裡嗓音裡的流裡流氣倒是消散得毫無蹤跡。
鳳瑤朝顏墨白再度威脅的掃了一眼,鬆開了他的腳。
顏墨白斂神一番,面上也無太大的變化,僅是轉眸朝蕭樓望去,薄唇一啟,“大旭,攝政王。”
他語氣極為平緩,從容自若,不懼分毫。
只是,待得蕭樓的目光與他一對,剎那,蕭樓目光眼角一挑,俊容上的惱怒之色全數轉變為了愕然之意。
僅是片刻,當即有人開口而道:“大旭攝政王與大楚二皇子倒是生得有些像。”
喃喃自語的嗓音,不過是在自語罷了,奈何嗓音卻莫名的有些大,惹得在場之人皆是一怔。
鳳瑤眉頭一皺,這點,她在昨夜便發覺了。只不過,顏墨白與這蕭樓,也僅是稍稍有些像罷了,並非太像,再者,一個是大旭的孤兒出身,一個是大楚的貴胄皇子,這二人的最初身份,無疑是天差地別。
“世界之大,本無奇不有,這大旭的攝政王長得與本王有些像又有何奇怪?”正這時,蕭樓頓時回神過來,傲然不淺的出了聲。
他自小便是出聲貴胄,乃自家母后捧在掌心長大,他從小到大,也歷來是錦衣玉食,侍奴成群,便是到了現在,雖有自家父皇時常怒斥責罰,但皇子身份也是貴氣逼人,此番與那大旭攝政王不過是有些像罷了,還能全像了?且是哪大旭攝政王能比的?
他心底憋著一口氣,是以心有牴觸,全然不願與顏墨白扯上半許關係。
待得在場之人頓時將驚愕的目光稍稍縮回去後,他再度將目光朝顏墨白落去,傲然陰沉的道:“本王此生,倒未有人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抵本王的話,你不過是區區大旭的攝政王,竟敢在本王面前撒野?”
“區區?”顏墨白薄唇一啟,似是略微新鮮這二字,漫不經心的唸了一遍。則是片刻,他便勾唇而笑,“區區大旭,自也不是二皇子喚的。待得二皇子入住東宮,坐上那把龍椅後,再來稱大旭為區區,也不遲。”
他這話全然不留情面,溫潤的語氣,也是戲謔不淺。
蕭樓再度被顏墨白如此明之昭昭的抵回來,心底的怒意,終歸是壓制不住了。
他這是何意?是笑話他登不上東宮之位,是以,鄙夷他?看不起他?
他蕭樓自小便在宮中與市井上橫著走,何來輪到旁人指手畫腳!
蕭樓面色陡變,神色陰沉至極,他滿目冷冽的朝顏墨白望著,“你想找死?”
鳳瑤面色越發陳雜,回頭朝顏墨白望來,面色也起伏不定,複雜騰騰。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打量,顏墨白緩緩抬眸,朝她望來,他那雙深邃的瞳孔,此際也莫名起伏,若是細觀,卻也不難發覺,他那瞳孔深處,風雲起伏,似如,山風雨來,黑雲壓頂。
這廝,究竟是怎麼了?
自打提及蕭樓,顏墨白便極是鄙夷牴觸,極為難得的惡語連連,而今之際,竟也能當面對蕭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