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以上列出的幾條,皆是你容傾所犯。而今你入宮而住,意圖不明,甚至還可能包藏禍心,事到如今,你以為憑你三寸不爛之舌,便可將事態扭轉乾坤了?”
鳳瑤嗓音極是清冷,言道的話也極是直白。
容傾面色終是沉了半許,修長的指尖懶散摩挲袖袍,“京中的平樂坊被焚,外地的平樂坊雖可供在下入住,但畢竟路途遙遠,且在下又得罪了那些異族之人,是以獨自不敢行遠路,是以只得藉助長公主庇護,入宮而住。在下當日對長公主說在下無處可住,也是出自肺腑,並無虛言,更無半點欺君之意。再者,皇傅今日前來,沏茶是柳襄沏的,在下並未動過任何手腳,先不言皇傅是否當真中了迷藥,且即便是中了,自然也不是在下所為,長公主若要追究,也該追究沏茶之人。再論柳襄,他乃在下最是看重之人,在下對他也歷來寵愛,但此人卻心腸歹毒,人品不正,在下僅是不願他荼毒長公主罷了,是以便自行申請為長公主換人,在下好心之為,何來有錯?”
鳳瑤的話,全數被他一條一條的反駁開來。
待得這話落下後,他坐端了身形,極是淡定認真的朝鳳瑤凝來,薄唇一啟,繼續道:“在下行事,問心無愧。倘若長公主要對在下隨意誤會或加罪,在下自然是要奮力解釋,免得長公主誤會。”
鳳瑤瞳孔一縮,一道道冷冽陰沉之氣在心口迴盪。
無疑,與此人說話自然是說不清。太過巧舌如簧之人,又如何真正會承認自己的惡習。
她心頭瞭然,陰森冷冽的目光繼續在容傾面上掃視,卻也正這時,柳襄暗啞低聲的再度出了聲,“柳襄敬坊主曾救過柳襄性命,但坊主千不該萬不該便是不該想著害柳襄性命。柳襄雖為坊主棋子,但終歸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坊主若……”
容傾面色微沉,漫不經心的朝柳襄望來,不待他後話道完,便已出聲打斷,“怎麼,翅膀硬了,便想著詆譭本坊主,從而遠走高飛了?你柳襄,有這本事?”
柳襄後話一噎,面色越發陳雜,待沉默片刻,低沉喑啞的道:“坊主,多行不義必自斃,柳襄為你效力多年,卻不得半個好字,而今國難當頭,坊主竟還有心攪渾這池水,人性太過惡毒,並非好事。若坊主能念在往日情分不動柳襄,且對長公主低頭,坊主仍是可安然住在宮中,柳襄會對你盡心協力,半分不棄,但若坊主執意要一意孤行,柳襄自然也是想,活命的。”
容傾勾唇輕笑,“你今日說出這席話來,無論如何,本坊主與你幾載的情分,便算是斷了。”
柳襄眉頭一皺,“便是斷了,也還可接上。只要坊主收手,柳襄仍可為坊主效力。”說著,嘶啞的嗓音微微夾雜了幾許嘆息,繼續道:“坊主,長公主是好人,大旭上下的百姓也無辜。而今天下局勢不穩,異族之人虎視眈眈,這般節骨眼上,大旭需要長公主……”
仍舊是不待柳襄後話道完,容傾懶散打斷,“你柳襄何時也會憐惜旁人?往日見你刀起頭落,滿手是血時,怎不見你動得惻隱之心,而今不過是在宮中住了幾日,便已轉性了?”
說著,面色逐漸冷了半許,連帶脫口的嗓音都毫不掩飾的卷著幾許譏誚,“任是你如何偽裝,也改變不得你陰狠諂媚的性子,往日諂媚本坊主便得了,而今攀上長公主,便打算諂媚長公主了,你以為就憑你幾句話,長公主便當真會信你了?”
柳襄眉頭微皺,眼角微挑,一時之間,面目無奈,不說話了。
容傾勾唇一笑,目光朝柳襄掃了幾眼,隨即便落回鳳瑤面上,平緩無波的道:“是非曲直,終有真相大白之日,但若長公主執意相信柳襄胡言而懲處在下,在下自然也是不服的。”
他態度也是堅決,雖面色溫潤柔和,但脫口的話語則是捲了幾許不曾掩飾的志氣。
鳳瑤瞳孔微縮,正要言話,卻是話還未脫口,一道略微低沉嘶啞的嗓音自身後不遠揚起,“是非曲直究竟如何,想來本皇傅也是說得上話。”
這話入耳,嗓音熟識。鳳瑤微微一怔,下意識回頭一望,便見許儒亦正被宮奴扶著入了殿來。
她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不是讓你多在殿中休息,皇傅何能來這裡。”
對於許儒亦的突然到來,她的確是深覺不妥。前一刻,這人才從暈厥中醒過來,但迷藥的藥勁兒未過,身子依舊虛軟無力,她也曾囑咐過他讓他莫要輕易下榻,卻不料這人不僅下了榻,竟還跟來了。
許儒亦並未立即回鳳瑤的話,待被宮奴扶著站定在鳳瑤身邊,才轉眸朝鳳瑤緩道:“微臣若不來,這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