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君一開口就問柳茜:“她真是你表妹嗎?”
柳茜一路上把和賀小君見面之後可能遇到的情況都設想了一遍。她最擔心的是,小姑娘為了洗清自己,會主動向賀小君坦白自拍裸照的事,如果賀小君找她興師問罪,她該怎麼說。
賀小君的問題是無法迴避的,柳茜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賀小君緊接著問:“她怎麼回事?”
對這個問題柳茜就不能不裝傻了,她只有裝傻,才能讓賀小君說出現在的狀況。她張大眼睛望著賀小君,反問道:“怎麼啦?”
賀小君說:“她招呼也不打一個就不見了。”
柳茜繼續裝傻:“是嗎?”
柳茜假模假樣地掏出手機要給小姑娘打電話,旁邊的賀小君直搖頭,說沒用的,我已經跟她打過一百個電話了,都是空號。柳茜像沒聽見似的,還是撥了小姑娘的電話,得到的語音提示當然也還是空號。
賀小君說:“她家裡有電話嗎?要不要跟她家裡打個電話問一問?”
柳茜這次搖了搖頭,回答說:“我們老家很偏僻很窮,至今都還沒有通電,也沒電話。”
賀小君說:“那你說我們要不要報警?上個月白鷺山上有個女大學生爬山鍛鍊,不是被人掐死了嗎?她會不會”
柳茜凝神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她的手機不是關機,不是欠費停機,而是空號。這說明她辦了銷號手續,所以,她的離開是有準備的,應該沒有危險。”
柳茜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賀小君臉上,只看出他正在忐忑不安地替小姑娘擔心,沒有任何針對自己的質疑,不禁大為放心,便忍不住逼問道:“怎麼搞的?你們之間沒出什麼事兒吧?”
賀小君的頭微微偏著,嘆了一口氣,把臉轉過來對著柳茜,說:“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可是,那也實在算不了什麼呀。”
柳茜說:“到底怎麼回事?”
賀小君說:“前幾天我叔叔過生日,我把小姑娘帶去了。你知道嗎?我叔叔是省高階人民法院的副院長,對我的個人問題一直很關心。他當著小姑娘的面倒是沒說什麼,後來把我叫到另外一間屋子裡,談了一會兒,他問我兩個人的關係怎麼樣了,我告訴他我們才認識十多天,感覺還不錯,帶來就是請你看看的。我叔叔又問我知道不知道她的底細,我告訴他,她是杜俊的女朋友——也就是你的表妹,應該算知根知底吧。我叔叔人是個好人,可有時候有點神神叨叨,他說你知道她鼻頭上的那顆痣代表什麼嗎?財帛及色慾。她可能不是一個會守財的人嘞,而且在床事方面會有點索求無度。我說我不信那些玩意兒。我叔叔說,知道你不信,所以才講給你聽,你就當是一個玩笑。可是,有句話你不得不聽,剛才我仔細地觀察了她一下,她的眼光總是很遊移,好像不會在某一個地方停頓下來似的,這麼年輕這麼貌美的一個女孩子,似乎有滿腹的心事,這有點兒不對頭呀。像她這種年齡的女孩子,應該很陽光很單純才對呀。我說,她第一次見你,也許只是有點緊張吧?”
柳茜說:“我想打斷你一下,你是不是把你叔叔跟你說的話,學給她聽了?”
賀小君說:“我當然不會那麼傻。她倒是問過我怎麼了去那麼久,都談了些什麼,我忍不住跟她開玩笑,說我叔叔不同意,為什麼呢?因為你太漂亮了,我要是娶了你呀,別的男人還會老是惦記著。”
柳茜問:“你真這麼說的?”
賀小君說:“是呀,她難道聽不出這是一句恭維話和玩笑話?她難道會因為這件事跟我玩失蹤的遊戲?不太可能吧?你告訴我,她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柳茜覺得很難回答這個問題,也不太想胡謅一些什麼話來搪塞賀小君。自從小姑娘明確告訴她她喜歡賀小君開始,柳茜便有點隱隱約約的擔心,不知道由她導演的這出戏最終會怎樣收場。
見賀小君望著自己等著回答,柳茜知道躲不過,便想盡量把自己撇開了,她邊想邊說道:“其實,她雖然是我表妹,卻出了五服,我對她,嗯,怎麼說呢?其實也不是很瞭解。我想,你也不用太擔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沒遭到什麼不測,至於為什麼不辭而別,我也不清楚。要不,如果她聯絡我,我再問問她,或者通知你過來,你看呢?”
賀小君勉勉強強地點了點頭。
柳茜似乎有些不忍,勸慰道:“你也別太往心裡去,就當作是你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你要是這樣想,你就會覺得你其實並沒有失去什麼,你說呢?”
賀小君笑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