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給我們水,也不給吃的,讓我們餓著,據說這樣活下來的人多。等我們下面的傷口收口了,沒有再流血,沒有發臭,他們就會把我們的繩子解開,讓我們出去,到了外面就有吃的,也有藥可以喝了。”現在回憶起來,也就短短兩三天時間吧,人生就完全不同了。
蔣勝現在想起那一天,還覺得像做夢。
“公主對你的確很不講道理。”蔣勝說,“但你知道嗎?公主曾看中我的堂兄蔣龍,她把蔣龍強留在摘星樓。”
白清園一雙漂亮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當時先王剛回宮,龔氏還遠沒有如今的風光。蔣氏與馮氏剛送女入宮。”也就是蔣氏與馮氏兩分蓮花臺的時候。
“公主當時年紀小,或許是我堂兄不理她,讓她不開心,她就命人將我堂兄縛起,放在這蓮花臺,一夜之後才放他離開。”他對白清園道,“你知道後來怎麼樣了?”
白清園茫然的搖頭。
會怎麼樣?蔣氏難道不會大怒?
蔣勝輕笑著說:“我的父親聽說後在家中大笑,道公主慧眼,識我堂兄。”
就是說蔣家不但沒有大怒,反倒上下以此為榮?
蔣勝遙遙一指,指著宮牆外說:“你現在被公主留在摘星樓,你覺得街上、你的家鄉,傳頌的是公主的美名還是你的惡名?”
那當然……
白清園的心重重的沉下去。
是公主與他相愛的美名。
難道他要在大街上對每一個人說,是公主強迫他的,他並不願意?
蔣勝看到他神色乍變,跟著下了一劑狠藥:“其實你只是自尊受傷。你只是以為公主會像你以前遇上的女人一樣追捧你,把一切都奉給你,只為求你一顧。”
白清園刷的白了臉!
比起公主的話,他以為是朋友、知已的蔣勝的話更讓他受不了。
“你讀了那麼多書,現在一無所成,難道就想這麼死去嗎?”蔣勝又轉了話頭,握著拳頭說:“你現在不是正有機會可以一展所長嗎?”他指著北奉宮的方向,“大王與太子就在那裡,龔大夫每天都要進宮。他們離你不過數十丈!你難道不想走過去,把你的才學展示給他們看、展示給天下人看嗎?”
姜姬第二日聽說白清園求見時以為他不過是又想說那些想回傢什麼的話,她還要去金潞宮,沒空見他,就對侍人說:“告訴白公子,他今天可以出去散散心。話,等我有空了再聽。”
她來到金潞宮,龔香已經在等她了,他把書簡放在案上,也不起身,道,“公主,姜大將軍成親的事,你有想法了嗎?”
他看到公主像是沒聽到一樣坐下來,再抬頭看他,說:“不是要守孝嗎?他是義子,比我守得更久不是更顯得孝順?”龔香望著公主,雖然之前他就有這個感覺,但今天得到這種幾乎算是“直白”的回答還是讓他……的心臟稍稍跳得厲害了點。
……他不該更吃驚了。
……畢竟史書中比這更叫人難以置信的事也發生過不是嗎?
……老天爺啊!難道就不能給他一個更省心的大王嗎?!
“公主。”龔香沉默下來,肅穆的說:“請賜我一死。”
姜姬看向他。
龔香直視著她,坦然的說:“我身軀已殘,只餘殘志才苟活世間。公主雖是女子之身卻有大志向,我心嚮往之,甘願伏首。但今日才知公主心意,請恕某不能相從!”
“……”姜姬輕笑,“你以為我要做什麼?得到如今的地位只是為了霸佔一個男人?”龔香挑眉,“……既然不是,那我問公主,大業與這個男人,何重何輕?”
“魯國算是我的大業嗎?”她反問龔香,又像在問自己:“你我都看得出來,不過三五年後,我與大王、太子的矛盾會更加尖銳,而不論我與大王誰輸誰贏,我都不可能以姜氏女的身份坐在王位上。”
“這不成問題。”龔香快速的說,“大王可以繼續做大王,公主也可以永遠擁有金潞宮。只要不叫大王再見外人,他就永遠只是北奉宮的大王。而公主的御令卻可以行遍魯國。”
“……”姜姬張張嘴,無話可說。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事這些大臣們早就幹慣了,一點也不覺得把大王關起來自行王令有什麼問題。
龔香越說越激動:“公主日後想嫁人就嫁,不想嫁人就不嫁,就道公主要永遠保持姜氏女的身份,令公主成為魯國的神女,也不成問題。”他越想越覺得這樣好。
“只要公主能剋制自己。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