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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欲奪一切活體的項上人頭

怪物的嘴似乎沒有動,但聲音從它沙啞的氣腔裡傳出:“你是,部落的世子,蘇日勒和克的孩子?”那柄沙刀讓烏恩有種寒光冷厲的錯覺。請大家(#¥)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不。”他只能跌坐到地,哀求著不斷向後退。除了這樣他別無他法,世人都知道,蘇日勒和克的孩子是個無能的靶子,沒有身邊一群戰士保護,會被當做一塊肥美的肉吞吃。

青面怪物帶著灰黃的沙刀一邊詢問一邊步步緊逼,形如一個年邁的老原人,但不可置疑的是它似腐枝般手臂裡兇悍的力量。烏恩倒退的同時,一具具早已失去呼吸的屍體與他反向前行,好像連一群屍體都不曾懼怕青面的怪物,而只有他這個世子,像一條喪家犬節節敗退。“烏恩!”他對自己責罵道,終於想起已經沒有人可以保全自己的安危了,而武器散落在地,隨處可見。想要活命,只有自己能負責。他該像一位戰士!

沙刀銳利得彷彿能切碎塵埃,欲奪一切**的項人頭,青面怪物向世子發起攻擊,它左劈右砍,行動敏捷,將一柄柄向自己飛來的斧子在空擊落。它獰笑著面對正在還擊的世子,無聲地嘲嬉著軟弱無力的飛斧,它們本可銳利地滑行在空,卻被世子當做石塊一樣敷衍使用。“你只是個雜碎,蘇日勒和克都死了,你豈能苟活於世?”連怪物也對這位部落的世子抱以輕蔑的口吻。

然而再沒有人能擋在間,握著石斧維護世子的尊嚴。怪物前,他便後退,恐懼讓他感受不到恥辱,尿騷味瀰漫在褲襠裡,在地劃出一道可恥而彎扭的弧線。怪物在笑,他在哭,手的勇氣隨著石斧一同拋盡,世子似乎再次從戰士數息間淪為一枚易碎的蛹繭。

“跑?恐懼?那無非是讓你人頭掉落時血飛濺的更遠。”

繼續後退,直到無路可退,世子的後腦勺抵在一段粗壯的小腿,那毫無疑問獨屬於人。“求求你,無論是誰,救救我。”回頭的剎那,包括卜籌輪所在的平臺在內,部落開始崩塌,風暴開始被冥冥力量吸納,較之往日更加高大的蘇日勒和克伸出手扶起倒地的他,說:“起來,像我曾教導你的那樣。”

領袖此刻如同下葬於祈山原人的屍首,他的身軀隱約可見一寸寸傷痕,脖頸的裂口尤為醒目,因此一段段破碎的獸皮裹繞著這些地方,他依舊是部落最強大的戰士。他將另一柄石斧交在烏恩手裡,一股熱量傳遞在孩子嚇得冰冷的雙手,彷彿不可止熄的火種。“吾子當如火般桀驁不世。”

話畢,一切幻想夷為烏有,烏恩猛然在疾風驟雨的響動驚醒,坐在樹梢失衡地搖晃身體,接著朝地面墜去。於是他慌忙抓住那柄嵌進樹縫的斧子,順帶著它借力緩衝到地面。

“額撒?額撒?”方才醒轉的世子茫然地望著周天大雨和滿目黑壓壓的景象,發現這裡並沒有青面獠牙的怪物和灼熱乾燥的沙塵龍捲,更沒有言行怪異的額撒,只有永不停歇的冰水順著他日漸生長的黑髮順頰而下。

“是夢,只是夢……”世子失落地呢喃。他不像部落裡其他原人那樣很少做夢,卻沒有夢見過這般驚心動魄的故事,雖說駭人,可如今醒來,不僅沒有慶幸這段噩夢的終結,相反倒渴慕其成真。“那才是我該有的模樣。”在夢境的最後,他似乎因額撒的激勵而收穫勇氣,成為了真正的戰士。

而事實,無論夢境裡他體悟到多深奧晦澀的真理,夢境之餘,仍是乳臭未乾的小子,知道唯有斧子能讓自己苟活,卻不瞭解如何用斧子苟活,等那些沙子做的怪衝進部落,等水化成的鬼湧沒人群,他也一樣手足無措。

……怎麼和無形之物戰鬥?號死鳥只是遮蔽天空的陰影還是能交出訊息的使徒……這種小子的鼻尖還留著亡故姆媽奶頭的汁液……所以他永遠不會懂得戰鬥,哪怕藉著蘇日勒和克之子的大名……阿爾斯楞裝扮的黑熊掄起拳頭,想到……哪怕以火之名,也不會懂得今日該如何逃脫熊口的厄運!

烏恩滾到一邊,只聽見地面猛顫,顧不得回頭,拔腿鑽進雨幕。

鬼祟潛進峽谷的阿爾斯楞憤怒地捶打地面,見“小鹿”眨眼消失不見,站起身來,雄壯的身軀披著熊皮,模仿著熊吼緊緊跟入前方的樹叢之。

吼叫穿過雨幕驅趕前面倉皇逃竄的烏恩,他此刻終於有了機會回身去看敵人的蹤影,在側後方,一個狂奔的影子只離了丈許,厚長的棕毛在雨流裡一**甩動,可依然遮擋不住那雙紅色的眼睛——祈山蒼梧的殺人熊。

阿拉圖德·烏恩只好不斷狂奔,至少不會再像夢境裡那樣挪動著逃竄,從未有過的有力雙腿踏在地向前帶動身軀,躲藏在叢間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