訶倫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今晚聊了太多,精神也不免勞累起來,腦袋昏沉到都快遺忘之前與卓力格圖的衝突與不和。
(w w w . v o dtw . c o m)兩人彷彿回到多年前,獸場旗幟下或是人皇遠征隊伍裡,無論在哪,他們的夜晚,永遠是卓力格圖喋喋不休,訶倫不厭其煩地附和,扎昆·彧自顧自在用刀割肉或解骨,置若罔聞。
可扎昆·彧被訶倫殺了,卓力格圖猶如一頭伙食優渥的豬,訶倫卻成了叛徒,所追隨的人皇薩央在陰雨連綿的祈山墳墓裡躺著,曾經一同遠征的戰士都在近年的狩獵被野獸殺死,這種死法也算了結他們作為戰士的心願。
扎昆·訶倫覺得自己似乎不再算原人的一員,像被屠村的絡布和稍南的孛兒帖,除了一樣燃燒的火焰與大部落遙相呼應,還有什麼是屬於原人的印跡。
卓力格圖終於不勝酒力摔在地,他掙扎幾下便再也爬不起來,只好胡亂蹬了幾腳滿地的石頭,嘴裡不再胡言亂語而是不停嘟囔著“特特瑪”。趁著女人們為老友收拾殘局,訶倫看了一眼帳內一隻木架的鱗石,它們被整齊擺放,待遇似乎與一地所謂“寶貝”的破爛石頭有著天壤之別。
好的鬣狗肉盛在木碗裡,油膩的表皮還在蹦跳著鹽粒。無嗣拍滅手裡的火,將一碗肉推給胡和魯。兩人在分享午餐,他們方從古禱房裡餓著肚子出來,迎面碰領袖蘇日勒和克,在被追問昨晚火燒室的事故後,他們決定來殿內用餐,順便討論一下。
“沒有想到特木爾那忠厚的老人會跑進去翻閱那些皮軸,幸虧火焰對曾經效忠於它的戰士沒有留下絲毫情面,否則我們的秘密可要被公之於眾了。”卓力格圖說著說著忽然輕笑,話鋒一轉:“不過說來也怪,那特木爾究竟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看他的額多被肢解的慘象,我也有點於心不忍。”
“還是留個心眼,我想事情沒那麼簡單。”胡和魯把一片肉塞進嘴裡,咀嚼時發出古怪的聲音:“也怪你和阿爾斯楞還有那跑去虎跳崖杳無音信的圖圖赫,要知道,部落裡還有許多‘忠心耿耿’的老人。”
“那便全殺了罷,也省得蘇日勒和克再拿這些瑣事問責。”
“我們的領袖已經動搖。”胡和魯提醒道:“這位子怕是要換人來坐一坐了。”
無嗣湊近他,眼眉高揚,驚喜地問道:“您怎能說這樣的話,叛徒可是人人得而誅之。”
“只有原人會背叛金烏,金烏怎會背叛原人?”胡和魯用手抓起剩下的烤肉,瞥了眼黑紅眸子裡陰謀攢動的無嗣,一搖一擺地出了大殿。
他走在殿外,金黃色的光和金黃色的火都聚集在此地,這部落的繁盛媲美天的太陽。胡和魯眯眼享受牙齒撕下的烤肉,沿著陡而窄的小路走去,持續升。他要去前面的一處平臺,那裡光線正好,而且擺著修復的卜籌輪,老友長風正等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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