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戰士恍然大悟,這些畜生可通靈性,原本部落外頭只有一兩頭,結果放任天賜人胡作非為,幾天下來發展到一群赤豺。手機端 m.“那我們怎麼辦?”他詢問這位其貌不揚的臨時指揮官:“必須要加緊解決掉赤豺群,否則如您所說的一樣,積雪會侵蝕守牆。”
這名沒有扎昆之姓的牧仁在高牆拄著拐顫顫巍巍地重新站起,杵了杵地。“讓它們害怕行了。”他數完赤豺的個數後又說:“分給它們三塊肉,記住,只能給三塊,每一塊一定要丟在落單赤豺身邊,讓它輕而易舉叼在嘴裡。”
只要是這些野蠻的東西,都不可能逃不過野蠻所帶來的懲罰。
儘管高個戰士不明所以,但至少與扎昆·艮噶爾一同去告知其他守牆的守衛,那群原人紛紛側目,對牧仁的方法大為不解,因為他們面對野獸,免不了以武力化之,包括前不久潛入部落的鬣狗群。然而疑惑之時,守衛們仍然照做,在一圈守牆開始尋找牧仁要用的東西。不過牧仁亦沒有停下,他跑下土牆,去部落的原人家裡討來一根火把。當他重新到土牆時,艮噶爾興奮地跑到面前,說底下的赤豺亂成一團,在相互爭奪為數不多的三塊肉片。最初的三頭赤豺已經被咬得鮮血淋漓,橫躺著奄奄一息,耳朵鼻子的碎塊落在地。
牧仁見這三頭赤豺體型較大,其一頭全身紅色毛髮極長,但此時已傷痕累累,毛掉了一地。他不由得更加高興,顯然有一塊肉被赤豺的首領獨霸,但餓極的豺狗們不再懼怕它,而是合夥來把它咬死。失去首領的群體亂成一鍋爛粥,肉片剛被一頭赤豺得到又被原本的同伴們撲在地,可它們顯然較珍惜性命和一身好看的紅毛,尖叫著很快鬆了嘴,站起身來重新加入爭奪大軍的行列。
混亂、分神、疲軟,萬事俱備,敵人已是囊之物。牧仁讓艮噶爾遞來打火石,輕輕擦著,沾滿動物油的火把觸碰到火星的一瞬間火焰燃起,“把乾草和油還有剩餘的肉片一起倒下去!”當牧仁大喝,守衛們對著底下混搶的赤豺群潑油,艮噶爾和高個戰士也將一把一把乾草丟下牆去。部落的外牆一時像沖刷著瀑布,只不過是由油和乾草組成而非水流,犯懵的赤豺被淋個當頭,在黏滑的傾瀉物裡打轉哀嚎。
“大人。”高個戰士已換對牧仁的敬詞,他想告訴他僅僅這樣可嚇不跑底下發瘋的傢伙。
“時機到了。”
底下的赤豺掙扎著起身又滑倒幾頭,僅有五頭跌跌撞撞地逃離油圈,躲在稍遠的地方朝始作俑者們狂吠。仍未脫困的赤豺你一腳我一腳終於站穩,準備向外奔去,突然其一隻頭頂被重重砸了一下,窒息的煙味躥入鼻,一時間大火騰然而起,乾草帶著火星瞬間蔓延到所有油麵!
“大人!”
“還叫什麼大人!”牧仁的另一隻手舉起柺杖,高舉過頭頂,像一個同樣驍勇但睿智更甚的真正的指揮者一般對守衛們大喊道:“這些畜生的尖牙利爪已是形同虛設,虛假的紅色毛皮很快會在真紅的火焰裡化為焦黑一片,下去了結它們,說不定你們還能從救出幾件華美的豺皮送給部落同樣虛偽的女人們!”
牆下是陣陣尖細的嗚咽聲,部落的閘門在咯咯聲開啟,細長的棕色木枝一頭削得發亮,灰白的石制手斧像是原人們的獠牙,戰士們的手雙雙握住它們,遇見一頭火裡掙扎的赤豺便奮力挑出來低頭猛劈。五頭僥倖逃生的赤豺嚇得跑到更遠的地方,只敢在那裡站定,威脅的吼聲也只敢壓在喉嚨裡。戰士處理完那些被拖出來半死不活的“紅犬”,殺意正快,於是咧開嘴巴,露出不算短的尖牙大吼,模仿著還禮。荒原傳播著原人粗莽的嗓音,似乎要激盪到遠方山谷。
一次不小的麻煩解決了,守衛們站在部落門外和守牆,對落荒而逃的五頭赤豺哈哈大笑,甚至一個守衛無意間讓自己的唇齒吹響哨音,其他原人聽完笑得更響,不一會兒,口哨在部落此起彼伏。
牧仁看著老舊的土牆,耳畔的哨聲沒有讓他一同加入放肆,或許是製造他時的疼痛與折磨使得他只能看到萬事悲慘的負面。記得在部落建成初期到現在,這堵四面環抱部落的守牆盡職盡責,抵擋野獸和暴徒的無數次歹意,卻一次不曾修補。底下那個被赤豺新抓的坑洞幾乎快要貫通,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被忽略的窟窿早已赫然洞開不少年。牆外沒有木拒馬沒有岩石堆砌的拒陣,隨處一個最落後的支埠都要這裡防禦完善,他覺得部落像四面透風的破木屋,再這樣下去,朔北揚起的風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鑽進部落原人家裡。
胡和魯竟然還想著修造水渠去控制鳥羽,他猜測若是鳥羽人早有謀逆心,此時大概笑掉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