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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第一天過去了。第二天大笨沒進食!第三天大笨仍沒進食!第四天大笨已經餓得抬不動頭了,它仍沒進食,但它仍在悲鳴著,它在為橋孔下挨餓受凍的主人而哭號。

急得焦頭爛額的飼養員明白了一個原因,他備了一些食物連夜趕到那橋孔下,會見這隻狗的主人。這隻狗的主人在凜冽的寒風中,奄奄一息仍在等待他那一去一不歸的狗。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大笨已經被別人佔為已有了,關在籠子裡也餓得奄奄一息。飼養員給了這狗的主人食物,還有酒。

才從他的嘴中瞭解了一些這隻狗的經歷,這隻狗的經歷是鮮為人知的,更重要的是飼養員知道了這狗的名字一大笨。飼養員的這次夜訪,是大笨以後成為雜技團成員的一個創舉。

“大笨一”飼養員手中舉著一塊牛肉,顫顫怯怯地向這隻狗的呢伸去。他不惜讓這隻狗把他這惟一的一條手咬去:“大笨——”飼養員再喚。大笨似在夢中一樣,它聽見有人喚自己,抬起頭,孤獨的心中湧起一種親切感和安全感。

在這隻狗的記憶裡,只有一個人用“大笨”這兩個字喚它,那就是它的主人。。大笨心中那巨大的仇恨在一剎那得到了冰釋,它沒有用利牙去咬這伸向它的手,它沒有咆哮,它很衰弱地嗚咽著,它注意看著飼養員的手,當它發現飼養員另一隻手沒在眼前時,它脖子上的毛髮又豎了起來,喉嚨中隱著的咆哮響了起來。當它看到這位新的主人未做出任何具有敵意的動作,它又平靜了一些。

“我不會傷害你,吃吧,你需要吃東西,吃吧……”飼養員很有耐心,無休無止地對這隻狗講著話。聲調柔和,充滿了溫柔與撫慰,大笨從來也沒聽到過這樣的講話,它昔日的主人總是對它大聲的呵斥,它習慣了。當它聽到這柔和、充滿了溫柔與撫慰的聲音時,在某種意義和某種程度上感動了大笨。

大笨情不自禁地置本能的一切嚴厲警告於度外,在心中開始信任這位新的主人,並擁有一種安全感。而這一切,與它過去與人相處的所有經驗並不相符。這也許是它太孤獨太無助的緣故,更多的是“大笨”那兩字,感動了它。

大笨滿懷憂鬱狐疑地仔細觀察這位一直俯在鐵籠子前面的主人,它弄清了他只有一隻手,他既沒有木棒皮鞭,手中沒藏任何東西。獨臂飼養員把手中的肉向大笨的嘴送去,大笨移動了一下,躲開了一些。

它豎著耳朵,以一種懷疑而警惕的態度觀察著新主人與他手中的肉,小心翼翼警惕地注意著任何可以發現的動作,全身緊張,預備一看見任何有敵意的徵兆就反抗,就逃開。因為無數次事實告訴它,在表面上看來顯然無害的肉後面,隱藏著陰謀詭計和居心叵測,這些都讓它吃盡了苦頭。特別是與小食品店老婦人相處的經驗,香噴噴的肉總是與出賣和不祥聯絡在一起的。

獨臂飼養員見大笨躲到鐵籠子的一邊去了,他的手夠不著,就把手上的肉拋到它的腳旁。

大笨垂下頭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面前這塊牛肉。它用眼睛盯著這位陌生的新主人,它要從他的臉上尋找某種答案。獨臂飼養員知道這隻狗在認識他,打量他,他儘量裝得慈善與溫和,怕一不小心把建立起來的這點信任也給毀了。大笨透過觀察和分析發現什麼事也沒有。

它再次喚了嗅這塊肉,將它吞進了口中,吃了。獨臂飼養員看見大笨吞下這塊肉,不失時機地給大笨投了一塊肉。大笨又把這塊肉吃了,還是沒事。

高興得想跳起來,但是它仍拒絕從這位陌生的新主人的手中接肉。獨臂飼養員便照舊將向丟給這隻狗,這樣,重複了許多次。這樣重複多次後,飼養員拒絕將肉扔給大笨,堅持用手送給它。飢餓便是命令。大笨的食慾被那幾塊肉調動了起來,它需要更多的東西來滿足它的慾望。

這種誘惑誘導著大笨懷著無限的小心,一點一點地向這隻捏著肉的手接近。它目不轉睛地盯著陌生的新主人,伸著腦袋,耳朵倒貼,脖子上的毛髮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喉嚨裡滾動著一種壓抑的吼聲,警告著一切意想不到突然降臨的危險,它不是好惹的。大笨吃了新的主人手上的肉,沒事。又一塊塊吃了所有的肉,也沒事。大笨舔舔嘴,等待著這新主人對它的處罰。

這獨臂飼養員仍用一種聲音喚著這狗的名字一大笨。這種叫喚中所蘊含的仁慈是大笨從未感覺過的。它心中升起一種未曾體驗過的感情,感到一種非常奇怪的滿足。這種叫喚彷彿充實了它生活中的某種空虛。

這種人與狗的交流開始是很困難的,就似地下的暗河一樣,要溝通必須要經過漫長時間的嘗試。當大笨心中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