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他的結局也並沒好到哪兒去。如果不是有喀戎願意代替他,他還會繼續在山崖邊喂鷹……啊,對了,喀戎死去後,普羅米修斯就失蹤了。”
“那都是神話故事裡記載的。”
“那麼,現在不只是神話了,”撒加嚴肅地說,“赫淮斯托斯在那之後有了變化。一開始只是細小到微不足道的改變,他獨居在他的居所,終日不出門,諸神的邀請也置之不理,直到有一天,他也消失了……”
“神消失了?”
“還能稱之為神嗎?”撒加嘆了口氣,“阿布羅狄,你覺得神是什麼?尊貴的美麗的存在嗎?不。神只是些沒有肉體、活在比我們更高階但卻比我們更脆弱的存在!一旦靈魂被侵襲,神不再是神,而是轉變成與魔物類似的東西。”
“深淵裡的東西是透過赫淮斯托斯對泰坦的同情才能對他乘虛而入的嗎?”阿布羅狄冷冷地說,“據我所知,火神是一位相當仁厚的神祗,但是他卻因為他的同情而遭殃,這不可笑嗎?”
“是的,很可笑,”撒加毫不否認,“正因為強大,神不需要同情之類的感情,換言之,人類很容易滋生的憐憫之情,神就連想想都不可以。”
“……”
“看管地下世界的冥王哈迪斯是開啟塔爾塔羅斯的鑰匙。深淵裡蠢蠢欲動的東西如果想利用赫淮斯托斯給他們開啟大門,勢必要透過Zon……那麼,現在你明白了嗎?”
阿布羅狄挑了挑眉:“你……從哪兒知道這麼多資訊的?”
撒加眨了眨眼睛:“不是說了麼?神諭,所以,單憑這一張紙而已。”
他的兩指之間夾著那片畫了兒童畫的紙,就在這一刻,兒童畫就真成不一般的兒童畫了。
——果然,教皇的意志深不可測。
……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倉橋青葉的口吻中說不出是沉痛還是惋惜,或是別的什麼情緒。
“為什麼我不能出現在這裡?”出雲淡然地反問,“您在害怕些什麼呢?是怕我做了什麼呢,還是……害怕您會對我做什麼?”
“兩樣都不要有是最好的!”
“那就是選擇三,”出雲戲謔地說,“既不是我,也不是您,而是他,看他的選擇如何。我是為見證此而來的……”
倉橋青葉打斷他低聲怒吼道:“他不在這裡!”
出雲不為所動:“他在不在這裡,您怎麼知道呢?”
“他是誰?”忽然出現在房門口的小孩問道,“他要做什麼選擇?”
“哎呀,小朋友來了,”出雲假惺惺地走過去摸摸守的頭,“有些事不可以知道得太多,明白嗎?”
他的話應該是惹人厭惡的,所有的舉止動作也誇張得可以,無論怎麼看,一個人就像在演戲一樣。
一個在生活中都與演戲無異的人,不能算活得真實。守能夠體會到這種感覺,但同時,他又並不為那種虛假感到厭惡。
他還是不討厭出雲。準確地說,他對後者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僅不厭惡也談不上喜歡。
但是他口中的人,守是在意的,所以要問清楚。
這個固執的小孩執拗地瞪著出雲,後者的笑容逐漸變得尷尬,然後收斂起來。
“一個與守沒有關係的人,”他說,“不曾做過你的妻子,他就是他,沒有過去,只有現在,和渺茫的未來。”
是啊,這也是倉橋青燈一直強調的。
出雲的手觸及守的頭,恍惚間,他又看到了那片海。
“貝瑟芬尼已經死了。”
“現在這裡的是倉橋青燈。”
“哈迪斯大人……”
月亮沉入海平面的那頭,漸漸的,最後的光華也要趨於黑暗。
“停下!”
倉橋青葉一聲怒喝打斷了守的思緒。
守睜開眼,那個陰陽師正緊緊攥住出雲的手。
114 第一百零九章、感染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金色琴絃裡的客人居然很反常地寥寥無幾。
午時的陽光正烈,就是進不了屋裡。這條街上的店鋪大抵只有一面為窗,所以總會有那麼段時間會這樣的。為此;餐館大白天也不得不調上不太強的燈光;這樣朦朧的光;配上優雅而抑鬱的音樂,卻讓屋中的昏暗更甚了。
撒加隨意地掃了一眼身周,好奇地問:“阿布羅狄,你們的餐館平時是像現在這樣的嗎?”
阿布羅狄終於放下了手頭的玻璃杯。吧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