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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到她的面洽，高大的身軀正好遮住了從落地窗裡射進來的陽光。

她沒有抬頭，安靜得讓人後怕。

冉臣的眉宇緊緊地蹙在一起。

想要開口，可是蠕了蠕薄唇，終究沒有發出聲音，此時此刻，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骯髒不堪。

“影恩……”他坐在她的旁邊想要握住她的手，想要讓她正視著自己。

可是，她卻不動聲色地與他拉開距離。

一疊檔案推置他的面前。

“離婚協議！”四個醒目的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冉臣有些瞠目。

黎影恩暗自握緊了身側的拳頭。

“這是我讓律師起草的離婚協議！”她平靜無比地開口，依然沒有看她。不想再去懷疑，不想再去猜測，也不想再聽什麼解釋，一切，到此為止吧！

影恩的心在滴血。可是她只能強裝堅強。此時此刻，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不能再有一絲絲的軟弱，如若有，那麼她真的是咎由自取了。

黎影恩暗自深呼吸。

冉臣看著茶几上那顯眼的牛皮袋，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或許，她已經將字都簽好了。

“沒有轉還的餘地了嗎？”他請求的語氣讓她心中微顫，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再次心軟和懦弱。或許，他真的是愛他的，可是，慕千雪永遠是橫在他們之間的阻礙。她已經心存芥蒂，兩個人還怎麼轉還？！

“冉臣，我相信你愛過我，我也相信你對我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她忽然抬頭，眼睛紅腫得像只兔子，“可是，我們之間少了那必須的十五年！”如若那個十五年是屬於她的，那麼一切應該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她真的累了。即使是銅牆鐵壁，放在炙熱的烤爐裡最終也會融化成水。

“既然相信我，為什麼還要如此。十五年，那根本就是你的介面！”冉臣請求著。高傲如他，何時如此卑微地請求。為了黎影恩，他從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變成如此，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為了一個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即使那個女人殺死了他的孩子，他還是想要拼命地留住他。愛上她之後，他才知道什麼是“非你不可”！

黎影恩眼眸閃爍。

她動了動粉唇，搖頭，“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事到如今，她已經找不到反敗為勝的藉口。一切，是那樣赤果果地擺在眼前。

她決絕的模樣讓他痛徹心扉。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方才的事情，因為昨晚他和千雪……

“影恩我昨晚喝醉了酒，我把她當成了……”

“你可以看看上面的條件。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還有你送給我的車子，這是鑰匙！還給你！”她將遺一串鑰匙放在茶几上，依稀記得當初他放在她手心的情形。可是現在，她不需要了。因為，那本就不該屬於她。

“黎影恩……”冉臣的心在滴血。

她聽著他喊她的名字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他終是妥協，顫抖著手將檔案從袋子中取了出來。

果真，上面簽著她的名字。

他扭頭，看到了她眼裡的淚光。

“這就是你的決定？”他聲音透著無力。

她點頭，一個字，絕情無比，“是！”

“你已經不愛我了？”他又問。

她沒有回答，粉唇有些顫抖。

“回答我！”

“至少從今而後，我會讓自己將你忘記。”

“呵呵！哈哈……”他忽然大笑、狂笑，“黎影恩，你說得真好聽。如果你能忘記，說明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地愛過我。”

她終於承受不住，“冉臣，有沒有愛過，我心裡比誰都要清楚。這半年來，我所經歷的是我這輩子都沒有承受過的東西。我也是人，不是一個玩偶，我有血有肉，也知道痛和苦楚。”她忽然矢聲大叫。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崩潰。可是，這一次，她忍住了淚水，儘管眸子被鹹澀的淚浸泡得生疼。

她站起身，“我也不想。可是……我們真的無路可退了！因為你，失去了自尊，失去了孩子，我不想等到自己失去了家人還執迷不悟。我這一生犯過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你！”

曾經，她說過，愛他是件甜蜜的事情，曾經她說，不後悔愛上了他，也不後悔守候了十五年的時間，可是現在，她說後悔了，她說，這一輩子最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愛上了他。

她什麼都不說，他也不會知道，她是怎樣失去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