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一肅,忙道:“若不是他,我爹孃怎會受這麼多苦?!要我饒了他,姑娘肯我也不肯!”立時便要去常熟。
春瑛笑著叫住他,讓他先去安排父母的生活,等老人家的氣色略好些了,方才讓他去常熟,只是不許姚叔姚嬸跟著。回到房間後,想了想,她不由得感覺到幾分疲累,難道說這就是做主人的心計?
墨涵還未出門,路有貴已經到了。春瑛一接到碼頭送來的信,便立刻趕了過去,喜滋滋地向父親行禮:“可把爹盼回來了,我有好些話要告訴爹呢!”
“死丫頭,你先想想要對我說什麼吧!”路媽媽陰沉的臉出現在路有貴身後,後者一臉無奈:“你娘不放心你,硬是跟來了……”
路媽媽瞪了他一眼,繼續罵春瑛:“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還沒說完,春瑛已經迅速給荷嫂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行動。
荷嫂一臉笑地迎上去,殷勤地打斷了路媽媽的話:“給太太請安了,太太一路上可好?快回家裡先休息休息,姑娘已經吩咐下去,備好了酒菜,就等著給老爺太太接風呢!”
路媽媽被她這話一捧,不由得感到有些暈:“你……你叫我什麼?”
“太太啊!”荷嫂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咱們家如今在蘇州城也算是體面人家了,您當然是太太!”便扶著路媽媽往前走,又遠遠地叫站在碼頭邊上等活的轎伕來侍候。路媽媽正飄著呢,哪裡顧得上罵女兒?就這樣一路被她扶著飄上了轎。
春瑛暗暗偷笑,轉頭對上父親瞭然的眼神,眨眨眼,又笑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移居
一句“太太”雖然讓路媽媽心情飄忽的進了春瑛租下的宅子,卻還不至於讓她昏頭太久。帶著一分得意,一分矜持,她學著記憶中候府貴人們的架勢端坐上座,掃視周圍一眼,便在面上添了一分不滿與一分輕視,皺著眉頭對女兒輕斥道:“瞧你住的是什麼地方!這麼小!前後院加起來,也沒咱們京城家裡一個後院大!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居然住這樣的房子,你也太掉價了!”
春瑛臉上的微笑面具差點兒崩掉,總算還記得荷嫂與墨涵一家人都在跟前忙活,不打算讓他們看笑話,仍舊維持著微笑,親手給父母關上茶碗,又調整了一下茶果碟子的擺放位置,方才不緊不慢地對荷嫂等人道“你們先下去吧,準備好了飯菜送上來,外頭的轎伕還有挑行李擔子的腳伕,該給的銀子都要付清,姚叔上門口守著,今兒我們家不做生意了,若有人上門,就好生給人家賠個不是。”
眾人應聲下去了,春瑛掩上了門,回頭就變了臉色“娘,雖說這裡離京城遠,外頭的人都不知道咱們家的底細,可荷嫂和墨涵是知道的!您還穿著布衣裙呢,在家裡說這些豈不是叫人笑話?!”
路有貴也無奈的報怨道“這一路上我就說了,叫她收斂些,也不看看自己是已經出了府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兵部尚書家的奴才似的,逮著人就說東府,侯府的事。”他瞟了妻子一眼,“你倒是不怕犯忌諱。”
“那有什麼可怕的?”路媽媽渾不在意地捏起一顆俺梅,略嚐了嚐味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出門在外,只有我們夫妻倆,又是搭的順風船,若不把咱們家的靠山亮出來,別人那裡看得起咱們?!只怕要受不少委屈的。我可不要受那骯髒氣!
路有貴雙眼一瞪,眼看就要開口罵人了,春瑛忙插嘴道“好了,好了,這有什麼可吵的?幾個月沒見爹和娘了,就當看在我的面上,你們都少說一句吧。”
路媽媽撇撇嘴,扭頭吃茶果去了,路有貴一臉氣憤的扭過頭。春瑛忙從裡間拿出帳本等物,送到父親手裡,道“爹您看看,這是我兩三個月做生意記的帳。我還記得您提過想做牙行的事,因此打的招牌就是路家牙行,只是爹還沒點頭,我也不敢到官府上檔去。不過這些日子裡,我真做成了好些生意呢!”
路有貴慢慢翻看帳本,驚喜的發現,女兒留在蘇州做生意,居然做的很不錯。除了當初伍笛那批布以外,幾乎每隔二三日,她便能採買到大批的棉布,轉手給了外地的客商,賣價都不低。雖然單匹利潤遠不及綢緞,卻勝在量大,動輒成千上萬,兩三個月下來,已經接近萬匹了,仔細算來,利潤不亞於綢緞交易。
反觀自己,上回在江南入手的幾百匹好鍛子,運到京裡去賣,賺得的錢,居然還比不上女兒這幾個月在蘇州周邊買賣棉布所得,看來他真是要改一改做法了,棉布雖然便宜,利潤卻未必比綢緞差。
他對春瑛微笑道“你做的不錯,女孩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