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反應過來,狂點頭:“好啊好啊!來上海怎麼能不去南京路和外灘呢!走走走,怎麼過去,趕緊走!”
走到世紀大道地鐵口太遠,陸煒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開到了外灘。
一下車,最先被嚇到的是密密麻麻的遊客,陸煒堅持要三個人合影,好不容易捕捉到沒有人的空檔,相機“咔擦”,小滿在中間,紀曉梵在左邊,陸煒在右邊。
小滿確定照片中的自己一定是笑得挺難看的,因為她從三點半到六點半,陪著陸煒、紀曉梵逛街的整個過程中,都是不安的。
難過的時候、緊張的時候、生氣的時候、不安的時候,夏小滿做不到,還能若無其事地微笑著。
七點,三個人站在來福士廣場門口,數著西藏中路寬敞的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
穀雨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出現,陸煒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有接。
小滿低著頭,腳尖在地面上畫著圈圈。她沉默的時候,自動給自己豎起保護膜,把紀曉梵也遮蔽在外。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一個小時,八點整,小滿有了決定。
“他應該不會來了,我們先去吃吧。”
陸煒想攔住她:“可是……”
“走吧,他要來,會給你打電話的。”
小滿走在前面,找一個排隊的人少一些的吃完飯的地方。
她笑自己太傻,一開始就不應該相信他會來。
你看,他只不過是答應一起吃頓飯而爽約,她心裡就這麼難受,那麼當初,她沒有如約出現在B大的門口,他又怎麼可能,不對此耿耿於懷。
☆、就這樣離開了(七)
生長在南方的夏小滿從沒見過雪,哪怕到了上海,兩年了,也沒有這個機會。
寒假如期而至,陳柏毅透過學生會朋友的幫助,給他和小滿買了兩張臥鋪票,上海寒假放得算早,春運還沒到,車站和車上人還不算很多,上海南站修好啟用了,碩大的車站,還是塞滿了人。
火車經過一次全國提速,回家只需要二十個小時,一上車就差不多可以睡覺了,一覺醒來,小滿泡了泡麵,陳柏毅還躺在床上,等他起來,又輪到小滿爬床上去躺了。兩個人直到中午吃飯時才聊了幾句。
“明年就大三了,有沒有想好畢業做什麼?”
小滿一聽就頭疼,看,這就是她一路上想盡辦法跟陳柏毅岔開時間不要說話的原因,這位舉止越發官腔的陳柏毅同學,總能無形中帶來給對方巨大的壓力。
“咳,沒想那麼多。”小滿確實還沒想到那麼遠,大三她還有出國交換一年的機會呢,現在就去想將來,確實太早。
“你都不接觸社會,不知道現在就業形勢多麼艱難。”
在陳柏毅準備開講大道理之前,小滿把泡麵蓋子掀開,注意力全都轉移到小雞燉蘑菇的香氣上:“嗯……我餓死了,先開動咯!”
不理會陳柏毅的表情,小滿埋頭吃麵。
“國慶我去北京見到穀雨了。”
手一抖,塑膠叉子沒拿穩,掉到麵湯裡。
小滿發出“嘖”的一聲,看著飄在淡黃色麵湯上的叉子,頓時沒有了胃口。
“你跟穀雨聯絡多嗎?我看他好像很忙的樣子,都沒跟我說上幾句話就走了。”
小滿把調料包扔進面桶裡,準備拿去倒。
“沒聯絡過。”
“你們以前不是關係挺好的嗎?”
陳柏毅還要追問,小滿直接起身去扔垃圾,在洗手池洗了手,再捧一把冰涼的水撲到臉上。
不知道還要多久,在聽到這個名字時,才能保持平靜。
整個車廂瀰漫著泡麵的味道,小滿覺得窒息,想在車廂和車廂之間連線處透口氣,可那都是吸菸的人,見她走過去,那些佝僂著背的老男人都扭頭望著她。
小滿放棄,穿過窄窄的走廊回到座位,陳柏毅正好去接水了,她鞋子一脫,爬上中鋪,被子蓋起來,迷糊地睡過去。
再起來時,車已經快到站了。
整理好行李,隨著其他乘客下車,在站臺上鬆鬆腿。
然後她看到對面站臺上,正在等車的人,有一個她覺得熟悉,卻又不太確定的身影。
行李箱的輪子在並不平坦的水泥路面上“哐當哐當”地響,小滿眼睛只聚焦在那個人身上,就這麼往前走著,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遺憾的是,一列火車開進站。
她的視線完全被擋住,只看到排列均勻的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