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地好好活著,怎麼也能活到那晚兒。著急的倒是我和東方紅,在外邊得耐五年時間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五一十五,五六三十,五五二十五,一共得一千八百二十五天,耐下來也不是個容易的事兒!”
“這一看你也是鼠目寸光,青年人得有點兒雄心才行!”司馬寶珊說。
司馬秋不吱聲了。
老太太說:“你爸說的對,你得聽你爸的,媽頭髮長見識短。你千萬別跟媽學。”
東方紅說:“姨母說的對,”抹身又對司馬秋說。“二老的話咱倆都要聽,年輕人是要樹立遠大目標。特別是上大學,你我都不能靠耐性過日子,一那樣心裡勢必要憋屈又消沉,一定要心情愉快奮發向上,五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我外女說的是!”姨父說。
這時,有一絲光線從窗戶透進來,天亮了。
東方紅要去外屋燒水,問姨母做什麼飯,姨母卻說你一宿沒睡好,快歇著吧,一切都我來。東方紅說我現在精神得很,既然來一回就儘量幫姨多幹點兒活兒,閒著也是閒著。便出去。姨母豈能答應,急忙穿衣下地,一把奪過手中圍裙,推東方紅到屋裡。自已燒水、淘米、做飯。東方紅便到道扎裡坐在司馬秋身邊,小聲問:“你好像不太高興,不行我在你家再多住一天,你看怎樣?”
司馬秋一把拉起東方紅手說:“我倒願意你來就不走了,但這怎麼能行?!方才我爸說的明明白白,讓咱們不能胡來;你又說咱倆都要聽二老的話;再者昨天我和你家姨父姨母也說的牙清口白,一定讓你今天回家去,我怎麼還能留你呢,你還是回去吧!”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還聽你的,不過我總覺得像沒呆夠似的。”說完又主動親一口,還叭地帶個響,然後又道,“我到家後肯定要想你,所以在你發榜後,你最好能再去我家住個一天兩天的,兩人商量商量怎麼去北京報到的事情,你看行不?”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就這樣吧,我一旦接到了錄取通知書,馬上就到你家去,你等我吧!”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早飯後,東方紅辭別二老,司馬秋又送到佟二堡鎮上,並在春姐家小憩打間後,兩人才依依惜別。
東方紅到家已是傍晚時分,二老和花女喜滋滋地問這問那,東方紅一一回答,一家人自不必說是怎樣的歡喜。然後東方紅便問,我離家這兩天一宿,家中還有什麼事兒沒?
母親便說:“別提了,頭你進屋前,張玉英來咱家說,公社宋副社長出事兒了,還是前天晚上的事兒,她和那個孫嘯天硬是在城裡一家旅館開房又瞎扯上了,半夜時被兩個警察帶走了!”
東方紅半是驚訝半是鎮定說:“竟然還有這事兒?!”
“可不是怎的?!”
東方紅沉思一氣說:“我不是說我怎怎的,我早就和我宋姐說過,讓她注點兒意注點兒意,她偏不聽,這回好,到底出事兒了,純粹怨她自已,腳上泡——自已走的!”
東方宙哼地一聲說:“還有更大的事兒呢!”
“還啥事兒?”
東方宙便向劉敏呶嘴,劉敏說:“張玉英方才來還說,於芳的兒子——小敬蔭瘦的皮包骨,昨天早晨死了,讓他爸西門光輝弄一梱稻草裹著夾到亂墳崗上扔了。”
東方紅啊的一聲,頓時淚水流下來,哭述著:“小敬蔭是我最喜歡的幾個孩子之一,真沒想到他卻死了,事情全怪他媽於芳,過去我總稱她於姐於姐的,有時還叫聲於老師,還總說她就是怎樣,我也恨不起來她,現在看我真是心慈面軟,以至至今還讓她在學會內擔當個理事,這怎麼能行?!所以在我頭上大學前,讓接我的劉瑞琴老師高低得拿掉她的這一職務,並且我發誓,永遠再不答理她了!”
母親喊吃飯,東方紅卻無心吃,躲在小道扎裡翻來覆去地沉思,以至夜不成眠,便來到院子裡仰望佈滿星辰的天上,卻不知哪顆星是小敬蔭?!同時,也想到宋姐和於芳,不知此刻兩人都在做什麼,內心裡多少也有些自責,忽然就想到了德國古典哲學創始人康德的一句名言:
有兩件事物,越是對它們一再並持續地沉思默想,就會滿懷著不斷更新並且不斷增長的讚頌和敬畏,即: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
2015?5?6完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