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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在報紙上。她說是不想回來,因為“在日本,女人不被當人看”。我覺得無法相信,但是,就在同一張報紙上刊登了丈夫對妻子施加暴力的報道。我雖然心裡覺得那不是真的,但現實中確實存在這種事。

不,我並不想對性騷擾說三道四,只是覺得這是一個最為簡單明瞭的例子。

當有一方必須忍耐時,首先犧牲的就是女人。因為有女人的犧牲,這個世界才得以存在。與其說是犧牲,還不如說是地位,就像投手和捕手之間的關係一般,女人被強制規定必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覺得說女人是弱者其實是一種指責,但女人被放置於弱勢地位上也是事實。有男女立場的差別,也有不以性別區分的各種不合理的等級制度。這麼一來,處於強勢地位的人無論如何都會變得任性妄為,我認為這是必然結果。

怎麼說呢——獅子在肚子吃飽了的情況下不會襲擊獵物。這合乎情理,既不去浪費精力,又可以把糧食留下來作為真正需要時的儲備。

但是人既然被賦予了一顆心,便會因著自己的感情而傷害別人。

我來到這裡以後,有一次去一家超市,一個年輕男性員工滿口髒話大聲責罵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那位大叔可能是因為不熟悉工作而犯了錯,那個年輕人應該是個正式員工,而大叔只是臨時工吧。

大叔非常可憐,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趕緊離開去了別的超市。

人有一顆心,除了自己,難道不應該多考慮別人的感受嗎?在對方犯錯的時候,難道不能將心比心地去體諒對方嗎?如果能夠明白對方的感受,就不會那麼做了。

但是,那個年輕人的心顯然並非如此。

他不是不知道那樣做會傷害對方,相反他正因為知道如此才故意辱罵對方。

那個年輕人要是一頭獅子的話,那他肯定是一頭腹內空空、飢腸轆轆的獅子了。

這麼說來,那個年輕人應該也是餓了,所以當他處於強勢地位時,就會想要飛撲過去撕咬別人。事實上他並不是肚子餓了,只是他的胸口空了,一直都是。

想來性騷擾也是一樣的吧。人想要填滿自己的內心,對方同意也就算了,如果對方不同意那怎麼辦?

這和獅子撲向弱小的動物撕咬對方的肉是一樣的,被撕咬的那一方就會疼痛,就會死亡。

但是,這樣可以滿足自己空虛的內心,對這種人來說,對方越是疼痛,他嘴裡的食物也越是美味。

這種飢餓,總是令我不寒而慄。

第三章 白子國王發言

1

我想,任何一位導播都有“無論如何都想做”的一檔節目。

如果是“賺到”那傢伙的節目,那麼只需要讓觀眾在電視機前坐下來聚精會神地看節目就好了,只要找個事件,什麼內容都無所謂。製作人員大可十分享受地製作節目,一邊舔著嘴唇,一邊烹煮食物,然後把節目端到客人面前。

“賺到”只是他的綽號,他和我一樣,是負責星期五事件組的導播。長長的下巴,臉上戴著現在年輕人中很少見的黑框眼鏡。他的本名不是島田也不是草繩,而是八木。

八木之所以被叫成“賺到”是有原因的。那時,新聞事件就像秋天的原野一樣蕭瑟寂寥,有一天突然發生了一起大事件(這件事連說都會覺得不吉利)——當第一手訊息傳到公司時,八木拍著膝蓋脫口而出“賺到了”。這可能有些誇張,但這個事件確實發生過。

從那以後,公司同事就把他叫做“賺到”。

這麼叫似乎帶著貶義,但在我們公司卻正好相反。戰場上計程車兵必須好戰,如果連這樣的幹勁都沒有的話,那就麻煩了——事情是一樣的。

我們公司是一家節目製作公司。說到電視節目,有人會以為是電視臺製作的。其實,就如同便利店裡賣的飯糰並非便利店做的,電視節目製作其實也是一樣的。

就拿我現在負責的談話性節目來說,決定要不要做飯糰的是電視臺,而把飯糰一個個捏出來的就是節目製作公司。我們負責將鮭魚等材料準備妥當,在攝影棚裡要能夠馬上捏出飯糰來。即使節目製作公司和電視臺雙方的製作人都不滿意,飯糰還是必須得捏出來。

附帶一提,我和賺到同期進入公司,兩人都是電視導播,不過這個詞的含義並不太清楚。

於是,賺到在名片的背後橫著寫上部門,還寫著英文的“Director”。上司看到他的名片,一臉不悅:“這下你豈不是成了部門裡最大的頭兒了?”